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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念吾一身下(第2页)

老实说,这种折磨他的方式让我有点不舒服。

手指在他柔软温热的体腔内,稍稍一动还能听见伤口的咕啾声和耳边断续的气音,我和他,毕竟如此不清不楚,这麽一来,真是太过古怪。

我把手抽出来,在衣袖上擦干净。

我抓起林阿的左手,捏捏他的小指:“如果只是要你的血,我大可以砍掉你的手脚,刺瞎你的眼睛,再割掉舌头。”

“裴妍……你是想我求饶吗?”

一声细响,我掰断了林阿的小指,他只是抖了一下,连发白的脸色也不晓得究竟是由于失血还是疼痛。这让我有些烦躁。我打量着他手臂的关节,思索着是否要实现我的威胁,林阿却摸了摸我的头发,我不悦地擡头,他轻轻笑了一声。“这麽好的雨,留下我的指头,我还能给你弹一支曲子。”

我从柜子里找出一张模样古怪的旧琴,琴身细长,只有两根弦,看得出琴头曾有彩绘刻花,只是如今早已磨灭。林阿撑着起来,跪坐在琴前,调了弦,奏起一首低沉的曲子。

不知是否因为断了一根指头,琴曲断断续续,伴着雨声,听着十分悲凉。我正要说难听不必再奏,林阿却轻轻唱起一首歌,那不是任何一种我曾听闻的语言,听起来,像掠过松林的风吟。

後来我问他,那歌里唱的是什麽。

林阿说这是他家乡的古歌,因为是古歌,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。听起来真是可疑。

断南十四州,离州镜湖那四百里烟波,也算是一片茫茫荒野。

那个雨夜,我倚在门边,怀里抱着林阿送我的剑,浑身上下都很痛。

我有许多问题可以问,譬如他是怎麽从残剑阁流落到这片湖水,这首歌究竟是什麽语言,以及……裴素商之于他,我之于他,到底是什麽人?

那支歌结束时,我疲惫地想,我永远不要再问了。

第二天,李易等和别的人等总算陆续回了纽岛。

我本以为还会见些血,没曾想李易太过识时务,她在大殿上没见着林阿,又发觉我一身黑衣血气浓重,当即带着属下解刀行了大礼,赌咒发誓效忠于我。

平日看不惯我的李易都如此做派,本就挺喜欢我的可怜人们也都欢天喜地。我叹了口气,看向人群中有点茫然的白青枫,心想,等他们发现林阿没死,手脚也还齐全,又是什麽表情?

那场雨实在是巧合,有许多人看见了云气中有应龙过界,这是几十年一回的奇事。李易等那时还在湖上,立时便迷失了方向。雨天不是个好战机,更何况迷路。李易在湖上晃悠了一天,好容易才回来。

镜湖算是由我做主了。

我问李易,这回不用骗她离岛,她还愿不愿意做先锋杀李辟?李易没理我,只翻了我一个白眼。

我很快当上了蓑衣城的城主。

但李易连那一天也没看到,她大约是和李辟同归于尽了。说是大约,只因为那场面血肉横飞,尸体统统不成人形,我也不知道谁是李辟谁是李易,只从血堆肉末里捡回她那两把佩刀。

刀有些旧了,不再明如春水,刃上那两个泥金嵌字却还清晰——“辟易”。

这刀的名字不好,李易的刀法没有退避的招数,若是打定主意要一条道走到黑,就算劝告刻在刀刃上,也是无济于事。

我把李易的刀擦擦干净,交给白青枫:“刀真是好刀,埋了可惜,你帮她收好吧。”

李易死了,白青枫有点难过。他闷闷点头,接过去。

林阿还在一边打量地上的模糊尸体,我拍拍他,递了个眼神。林阿叹了口气,割破手指,伸给我。

我总疑心靠他的血解决反噬会産生依赖,只是浅浅舔去一滴,让那些苦楚不至于难以忍受。

除了林阿,别人的血,并没有这样的效果,想起他那闻所未闻的母语,我猜林阿本身就有些古怪。我本想拿他的血去试试治别人,可他威胁要自杀,我只好作罢。

我正走神时,却见白青枫看着我和林阿,随即又转开了眼睛。

那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,几乎看不出半点刻意,我却有些心虚,赶紧放开林阿的手。

想一想,我好像有些对不起白青枫,最初我和他,都是被林阿折磨的可怜人。是我同他说要杀了林阿,到了最後,竟是我食言了。

林阿拿手肘戳戳我:“够吗?”

我左右看了一圈:“等会再说。”

时间过的很快,从那场应龙过境的雨,到我又一次对着半死不活的林阿发呆,说起来也快有百年,可回想起来又像是一眨眼。

我真是个天下难得的好人,如果只是为了林阿的血留下他的命,大可说到做到,砍了他的手脚,放笼子里留一口气在。

等我终于因为反噬病的要死,林阿也问我,既然如今喝他的血没用,要不要试一试肉或者骨头?我骂他有病,比起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真不如躺着安静等死。

其实,在不是我重病,或是他濒死的日子里,日子也还不错。

虽然吵架几乎天天都有,动手倒不那麽多,下雨的日子划船出去午觉,有满月的晚上开坛新酒,等到了冬天,林阿怕冷,睡觉几乎要挂在我身上……

这些琐碎,总是能安静地消磨漫长到不可思议的时间。那样的年头里,有时我半夜醒来,猛然觉得荒谬,可林阿的呼吸洒在我颈间,很是催眠,我便又一次疲惫地陷入无知无识。

所以,故事讲到这里,诸君应该已明了“习惯”二字多麽可怕。

话又说回来,也不过是习惯而已。世事如转蓬,我和林阿,至多算是是一些因缘际会,恰好碰上了,林阿恰好救了我,我和他又恰好一块打发了太多个年头。

人这种东西,孤零零活着不如死了。就算没有林阿,我总会找上别的什麽人。

譬如冯小娥,只要好酒管够,她多少也认我是个狐朋狗友,又比如佘微,他被我养在家里,恐怕还能少许多的担惊受怕,花书剑嘛,可惜了,我们认识的真是太晚,至于白青枫……他话太少,不好说。裴秋——她倒不会。若不是林阿胁迫,我死也不会去参加那窝蛇妖的婚宴。她比我强,自己杀了那条大蛇,没有我也总能打出一片天地……话说远了。

所以,我就是如此倒霉:是谁都行,偏偏是他。我不喜欢这个安排,但不如意事常八九,常理如此,我又能有什麽办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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