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承宁是一定要继位的,而在这位新帝面前,无论是有储君十分的周彧,还是被先帝册立为继承人的周瑄,都是阻碍啊!
无论他们两个想不想要帝位,一定会有借他们身份生事,如果建国之初,感情正浓时季承宁还能容忍,还能一笑了之,还能无条件的信任,那麽十年後,二十年後,三十年後呢?
他尝到了至高权势的滋味,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妄图染指他的帝位,到了那时,周彧和周瑄又该如何自处?
所以,一死了之于周彧来说是最好的解法。
在他死後的这几十日,崔杳都如鲠在喉。
周彧怎麽能,他怎麽敢,用这种方式,让承宁记住他,若是承宁真的因此对其念念不忘……
“砰!”
手中的茶碗落地,跌得粉碎。
刚刚进来的季承宁被吓了一跳。
看着自他离开後就一直没变过姿势的崔杳,季承宁快步上前。
崔杳猛地擡头。
目光渐渐清明,旋即,又迅速被慌张笼罩,他几乎是无措地抓住了季承宁的手,“承宁。”
声音沙哑得已经不能听了。
季承宁心尖蓦地颤了下,故作无事地笑了起来,“我不就没和表妹吃完饭吗,表妹至于生这麽大的气?”
崔杳怔怔地盯着他。
季承宁被他看得发毛,“表妹?阿杳?”
话音未落,已被对方一把搂在怀中,冰凉的脸紧紧埋在他颈窝中,季承宁不明所以,伸出手,轻轻地抚过崔杳的後颈。
而後,他就感受到这个状若在颤抖的人,深深地吸了一下。
季承宁:“……”
他到底在担心什麽!
湿冷的气息蜿蜒游弋,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痒。
季承宁闷闷地吭了声,推拒得不算十分坚决,“阿杳,别……”
淡极生艳的眉眼逼近,潮热的气息也逼近。
只有一纸之距,只需濡湿的手指一点,就能轻而易举地刺破。
“为什麽,”声音低柔缠绵,低低地萦绕在耳畔,“承宁,不喜欢我吗?”
睁开眼,是崔杳清丽无俦的面容,含情脉脉,情深意切,闭上眼则更要命,幽冷的香气如有实质地扑面而来,蜿蜒蛇行。
季承宁喉结拼命滚动,末了自暴自弃地一睁眼,“不是,现下你我事务繁忙,我怕太孟浪了,第二日你起来身上不适!”
此言既出,二人就算脸皮在後,耳尖也慢慢地红了。
原来,原来是为着这个缘故?
崔杳率先反应过来,方才几乎孤注一掷的渴求瞬间更萦绕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,又酸又软又热,连喷出的鼻息都是滚烫的。
好像要从内里将人灼烧殆尽,亟待一个解脱。
于是他弯起眼。
他笑得如此漂亮,漂亮得季承宁後颈都发麻。
“我不怕疼,”崔杳柔声细语,循循善诱,高大的身影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笼罩,柔软的吻下落,含着满足的笑意,“我也,不会让承宁疼。”
尤花殢雪,绵延不……绝。
……
酸。
好酸。
这是季承宁醒来後的第一感受,疼倒的确不疼,但那股难言的酸软如影随形,和练兵打仗打来的剧烈劳累不疼,这种酸软绵绵地浸透在人骨头里,既挥之不去,又,难以啓齿。
“承宁。”
崔杳朝他露出了一个很羞怯的笑容。
季承宁:“……”
看见崔杳的脸,他觉得身上更酸了。
他可忘不了这个混蛋是怎麽顶着一张秀丽无辜的脸问他,“这样可以吗?”“那这样呢?”“啊,原来是这里。”
攻城略地,步步紧逼,犁庭扫xue。
而他,居然晕晕乎乎地没抗拒!
崔杳拈起季承宁的手指,吻欲落不落。
然而那侵蚀着肌肤的湿热气息,已经足够唤起季承宁昨夜无穷无尽的记忆了,他後颈一紧。
“承宁说过,要是我愿意,你就会八擡大轿娶我进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