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来人啊!”小美人一边套着衣服,一边惊慌失措地叫道。
季承宁笑得好不漂亮,却看得梅雪坞毛骨悚然,拿令牌一挑他的下颌,明知故问:“你是梅雪坞?”
梅雪坞长得不错,毕竟他爹当年就是凭借一张好脸尚主,梅雪坞肖似其父,样貌自然十分俊美,只不过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,眼下一圈乌青,目光漂浮游移,透着萎靡之态。
梅雪坞疼得眼前阵阵发黑,闻言强忍痛苦冷笑道:“知道是小爷我,还不快快放开!”
季承宁笑眯眯地问:“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“我管你是谁!”梅雪坞俊美的脸蛋都狰狞了,“我是你爷爷!”
“啪!”
季承宁顺手拿令牌给了他一耳光。
厚实的玄铁令牌与人柔软的皮肉相贴,发出了啪地一声脆响。
梅雪坞被打得晕头转向,眼冒金星,他先是感受到了一阵火烧火燎的疼,然後才是羞耻,“你,你居然敢打我!”
梅雪坞毕竟是世家公子,和许敬恩这样父亲中途被提拔起来的後起之秀不一样,最大的不一样在于,他比许敬恩还不经打。
一令牌抽下去,世家公子白皙的侧脸立刻肿了起来,浮现出了一个阴刻的季字。
“重说。”
梅雪坞活了二十年,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他,且是照着脸抽,血气上涌,张口就骂道:“我是你祖宗,你等着,被我娘知道了,我要你全家的命!”
季承宁反手又抽了他一耳光。
他也不恼,依旧笑着:“重说。”
梅雪坞脸被打得猛地一偏,只觉满口血腥气,太疼了,疼得他鼻子发酸,“士可杀,不可……吭”
话音未落,令牌被挥得虎虎生风,梅雪坞下意识闭上眼,想象中的疼痛如期而至,他被一把扇倒,软绵绵地倒在枕头上。
季承宁冷笑,“我呸,值守期间出来嫖男娼,你也配称士?”
梅雪坞眼冒金星,提不起力气反抗,只恨恨地看着他。
小美人嘤嘤哭道:“我与梅公子两心相许,绝不似公子说的那般,那般下作肮脏。”
季承宁擡手。
小美人立刻闭嘴,紧紧咬住下唇,满目哀怨。
“你到底,”梅雪坞吐出一口血沫,“是谁?”
季承宁哈了声,这狗东西居然一次都没来过官署,削刻的手腕一转,令牌要再往梅雪坞脸上落。
梅雪坞但觉一阵劲风袭来,裹挟着铁的冷气和他唇角淌出的血腥味混杂扑面。
“司长大人!”
终于赶上的护卫们皆满目惊悚。
季承宁是怎麽知道梅雪坞在哪的?
梅雪坞则不可置信地看向季承宁。
他,永宁侯世子?
就这麽个满身匪气,凶神恶煞的混账东西?
“大人,”赶来的轻吕卫们都被里面乱七八糟的景象惊呆了,小美人眼泪汪汪地跪在地上,看见这麽多人,慌乱拿绿纱遮面,梅雪坞正半死不活地仰面躺着,半张脸都是血,小侯爷一条腿压在梅雪坞胸口,慢悠悠地挥着一块玄铁令牌,“这是……”
怎麽回事?
季承宁笑道:“梅指挥使发觉自己坏了禁令,没脸见人,便不住地拿脸撞我的令牌,还自请回家反省,并罚俸半年,指挥使,你说是不是?”
梅雪坞被衆星捧月地养大,何时受过这种委屈,气得眼睛一片血红。
他闻言怨毒地看了眼季承宁,缓缓地,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。
平心而论,所谓梅雪坞自请责罚,就是季承宁对梅雪坞的处置,梅雪坞公然犯禁,撒谎被戳破还被上官逮了个正着,如此责罚,其实并不算重。
衆侍卫听到这般处置都暗地了松了口气。
果然,季小侯爷再怎麽嚣张跋扈,也是要顾忌皇家颜面的。
见他点头,江临舟赶忙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