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。”他束手束脚,仿佛不会走路了,在赵英婉的注视之下接通。
“喂。”
“小吉。”果然是院长,“你好好地在赵英婉家里了吧?”
“是的。”馀光里,赵英婉走了。
“院长,谢谢您给我的钱。”
“赵英婉在你旁边吗?”
“没有。阿姨去工作了。”
“小吉,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,有什麽事就告诉我,应该没受欺负吧?”
“没有。院长,帮我向她们道谢。”
“她们都为你感到高兴,你自己也要争气,好好的。”
挂了电话,他无措,像一枚无人支配的棋子,他回到了玄关,望餐厅那边的区域,这个家很大。
那个少年不在麽?可能上学去了,还有两个多星期才会放暑假。
好安静,静得他犯困,靠着柜子蹲坐,把包里的零食一个个拿出来看包装袋。
他睡了会儿,不知道睡了多久,看窗,夕阳的橙色光芒。
急匆匆的脚步声,很躁。
怕赵英婉觉得他老待在玄关,赶忙挪位置,站在沙发前,赵英婉出现了。
问他:“饿了吗?”
他摇头:“没有。”双腿麻得很。
赵英婉要出门,他问:“您要出门吗?”
“是啊,你饿了就先吃面包吧。”赵英婉关了门。
他坐在沙发上,踮起脚皱了脸。
一坐坐到傍晚,夕阳的光芒像冰块化掉,取而代之的是夜的蓝色,那把深蓝色的油纸伞被搁在玄关的木柜子上。
期间他吃掉一个面包,他又饿了,不好意思再吃一个。
有人在开门,他起身,门开了,踏进一只黑色银孔的帆布鞋。
是赵英婉的儿子,那个少年。
尘遇看见那个神色局促的男孩抱着包。
“阿姨出去了,还没回来。”男孩说。
尘遇关门,脱书包,换鞋。
他看过少年放书包,看地板,穿拖鞋的少年走到地板上。
他想解释,少年忽然走来。
他擡眼,哥哥比他高不少,心脏表面无端刻出“哥哥”两个字,他确实很想要一个妈妈和哥哥。
哥哥看的是电话,他让出空间。
尘遇给饭店打电话,老板娘接的,“喂,要点菜吗?”
“不是。”尘遇说。
哥哥的声音就像是河边的石头时隔许久终于被浪冲刷。
“我妈在那边吗?”尘遇问。
“没来呢。”老板娘说。
“谢谢。”尘遇挂电话很干脆。
哥哥经过他面前去餐厅,他目送,想解释,怎麽说才好?这件事该阿姨亲口告诉自己的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