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慌张,这件事不能告诉哥哥吗?
“吃饭。”赵英婉说。
这顿饭吃得很安静。
饭後,尘遇收拾,把垃圾装袋子里,男孩小吉眼疾手快帮忙。
见哥哥提起垃圾袋,他问:“要出去丢垃圾吗?”
“嗯。”尘遇说。
“我也一起。”他说。
走到玄关,尘遇说:“你病没好,能吹风麽。”
“外面有风吗?”他觉得他能吹风。
哥哥走远了,他感受到没有风,追上哥哥,气喘吁吁。
男孩的呼吸声很大,尘遇皱眉,病不好的话,还要继续待在这里。
“哥哥,丢完垃圾你要写作业吗?”他问。
夜晚的景致很好,哥哥像没听到他的话,侧脸有些冷漠,他的兴致一下子凉飕飕。
院门外有个大垃圾桶,每天早晚有专门的人会清走里面的垃圾,尘遇没走近,扬手丢进去。
很平常很简单的举动,他却会从心底生出对哥哥的崇拜之情。
阿姨说过,哥哥的成绩很好。哥哥还长得高,他想变成像哥哥这样的少年。
尘遇不原路返回,去院子里看油纸伞的晾晒情况。
这些伞是伞坊的学徒做的,专门放到这里来晒,为给赵英婉看,通常悄无声息放下伞就走了。
赵英婉很少看,是尘遇在看在管,最近还经常下雨。
他跟在哥哥後面,绞尽脑汁想了会儿,问:“它们要晒几天啊?”
“暴晒三天。”尘遇弯腰拿起一把伞细看。
“天气预报已经过了。”男孩惋惜。
尘遇放下伞回去,男孩像跟屁虫,“哥哥,不收伞吗?晚上下雨怎麽办?”
尘遇是在写作业期间收伞。
“哥哥收伞的话可以叫我,我帮忙。”
“你一个病人帮什麽忙。”尘遇说。
“这种忙我可以帮的。”男孩说。
哥哥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,哥哥提了书包去书房,他知道不能跟了,说:“哥哥再见。”
哥哥没搭理他。
他在客厅里待,听哥哥有没有出书房去收伞,看窗外天空有没有下雨的趋势。
他困了,窗外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哥哥的身影,他清醒了。
跑步声,病人小吉又来了。
“哥哥,这麽多伞都是你一个人收吗?半路要是下雨的话怎麽办?”
几把油纸伞成花瓣收拢在哥哥的手心,颜色各不相同的伞重叠,像彩虹那麽漂亮。
他只能一手拿一把,这种伞重重的。
“哥哥,放到哪里呢?”他问。
“二楼。”老前边的哥哥说。
二楼有个专门陈列伞的大厅,做伞的地方也在二楼,半敞开式的露台隐在他眼前的建筑後面看他。
哥哥比他快不少,他光是上楼几趟就累了,在哥哥走过的时候压抑呼吸,做出轻松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