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由一对夫妇打理,男子有些跛脚,妇人就麻利些,知道今天有人来,准备了一桌子上好的酒菜。等他们来了,说了几句话,夫妇二人就回去睡了。
男子姓曾名盛,曾是西北军营里的一个百夫长,还是裴柔丽剑法的啓蒙老师。与匈奴那一战,他受了伤只能退下来,便回了家乡,後来裴柔丽又多方打听找到了他,他孩子成亲後就出去做生意去了,夫妇二人独自生活,裴柔丽给他们钱过来看宅子,他们就过来了。
程应允比她们到的早,已经和他们夫妇二人说了会儿话,曾盛惦念西北的战友,问了很多程将军和裴将军的事儿,一时感慨还落了泪,妇人拽了回去。
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,白惊才开口打趣道:“好久不见裴小将军,英姿焕发啊您这是!”
程小将军拱了拱手给二人见礼“白管事也不错,听说腰缠万贯了您都!”
“程小将军玩笑了,白某就是个打工的,裴掌柜才是腰缠万贯啊!”
二人见面总是要逗趣一阵儿,裴柔丽已经习惯了,就坐下从炉子上取了热酒壶,给他们斟好酒。
一番契阔以後,俩人终于坐了下来,又是三杯酒下肚,才开始聊天。
“裴柔丽,你见了我也不搭理,不会是有人告我状了吧?”程应允捏着炸的油亮的花生米,阴阳怪气的问道。
这厮还有脸主动说这事,裴柔丽怒极反笑,问道:“哦,你做了什麽好事?又是什麽人要告你状?”
“这凌淑锦莫不是改了性,竟然没告诉你我俩见面的事。”
“没有,你给我讲讲呗。”
白惊左瞅瞅,右看看,两人一个满脸疑惑,一个一本正经,她干脆支起下巴,准备看好戏。
程应允还没有说,似是光想想就很生气,猛的拍了一下桌子,开始讲道“咱俩之前比武我不小心输给了你,答应你以後见了她绕道走,不和她小女子一般见识。小爷我愿赌服输,那天在宫里见了她,我就离她远远的,不准备和她碰头,大家就装作不认识,她偏偏大老远的让我过去给她磕头行礼。”
“我想着她是公主,年龄又比我大,行礼就行礼呗。可她还给我得瑟你天天陪着她,怕我不相信,还要伸长脖子给我看你给她啃的印儿。”
“我想着她是公主,年龄又比我大,行礼就行礼呗。可她还给我得瑟你天天陪着她,怕我不相信,还要伸长脖子给我看你给她啃的印儿。”
“你说说光天化日之下,她竟然好意思,我一气之下,就,就,就说了。”
裴柔丽拎着酒杯,好整以暇的看着他,“就说了什麽?”
程应允红着脸,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“就说了咱俩岁城见面的事?”
“你顺序说反了吧,定是你先说了岁城的事,她才伸脖子”
程应允不可置信的瞪着她“裴柔丽,你诓骗我,她先告状了对不对?”他就说凌淑锦怎麽会忍住不说?
“不是因为她告状,因为是我了解你们两个,一个爱得瑟,一个经不起话激。”
白惊掉了点头,裴柔丽说的很精辟,两人的性格确实是如此,程应允气的拿花生米扔她,裴柔丽一个闪身就躲过了。
程应允看她带了剑,便说要比试比试,两人果真就去了院子中央,白惊搬在凳子坐在一旁看。
梦回吹角连营,醉里挑灯看剑。
白惊看着院子里两人身影移动,利剑交锋,便想起了在西北的日子。两人在西北长大,学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将人斩下,冰寒剑锋裹挟的全是戾气。
还记得他们好不容易从匈奴王庭逃出,一路纵马狂奔往程军大营。在距离程军二百里的时候,下马休息了一会儿,匈奴士兵却追了过来,手里举着磨的锃亮的弯刀。
裴柔丽带着公主在前,其馀五人垫後,与匈奴兵殊死搏杀,若不是裴将军到的及时,七人必将都成草原亡魂。
葛闯受伤严重,身上挨了好几刀,拉着白惊说等她回京後要去替她照顾妹妹。白惊不想接这活儿,还好後来他命大,被救了回来,留在程军大营做了千夫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