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贤笑道:“我只是户部尚书家里一个不成器的小辈。”
“不过你应该听过白县令给你讲过的那个马奴的故事。里面的傻子少爷正是我的堂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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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城里,崔勇见他领了四个人回来,高兴道:“又来了四个帮手!”
江文霖引着几人进去,见到正厅里坐着两个熟人。
“江大官人,你回来了!这是我们学堂的新弟子吗?”
那二人正是薛敏和何瑜。
“薛敏,你不是回村了吗?还有何瑜你怎麽也在这儿?”
薛敏:“江大官人,我们听说你要和那秦举人比试,当然要回来助你一臂之力!反正现在也没有学堂要我,干脆就拜你为师,还有何瑜。”
说着,他推了推有些内向的何瑜:“他以前学问可好了,也和我一样被那秦文看上,拼死不从自毁了容貌!”
自毁容貌等于断绝科举之路,怪不得他现在沦落到当街卖酒的地步。
别说秦举人,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还能多了两个帮手。
这可真是意外之喜!
薛敏有些担心:“大官人,需要我再去联系一些往日的同窗吗?”
“不用再找人了。”江文霖笑道,“咱们人少心齐,未必输给那群乌合之衆!”
说话间,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喧闹声。
“先生!”
“先生,我好久没见你了,外面都说我们要和秦氏族学比试,是不是真的啊?”
前方,灵云领着几个小孩进来,江文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他身後,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,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。
“你们几个怎麽都来了?”
林家志嚷道:“爹娘逼着我们看了一天的书,我们也学不进去,干脆说过来找老师,爹娘就让我们来了!”
孙平平揪着郑阿春的衣角,有些害怕:“老师,明天是不是会来很多人啊,到时候我一紧张给你丢脸怎麽办?”
江文霖耳朵在听,眼睛却黏在郑阿春身上,他已经几天没见娇少爷了。被他这样盯着,没一会儿,娇少爷的脸上就逐渐泛起了一点薄红。
郑阿春忍不住道:“看我做什麽?我猜你有话想对他们说,而且你一定也需要我们的鼓励!”
江文霖从他手里接过孙平平,忍不住捏了一下娇少爷的手腕。他把几个孩子揽到怀里,郑阿冬调皮道:“哥夫,你应该晚上派陆大哥去那秦氏族学给他们下巴豆,等他们明天都拉肚子生了病,我们就不战而胜了!”
江文霖揉着他脑袋笑:“你怎麽净出馊主意!咱们要赢得堂堂正正,明日里拿出你们的气势来,这叫打得一拳开不怕百拳来,懂吗?”
说罢,又看着这几个熊孩子:“如果有害怕不想上台的,也是可以的。”
周放没忍住多嘴道:“直接认输可以吗?”
话刚出口,几个小孩就握起了拳头对他怒目而视。
“先生,我说笑的。”周放很识时务,害怕先生发脾气,忙道:“其实也不怎麽怕,今日师娘带我们去看了明天比赛的台子,他和那个柳家的夫郎还偷偷带我们去秦氏族学後门认了人脸呢!”
江文霖听罢,惊讶的看向郑阿春。
郑阿春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张名单,他这两天也没有闲着,把秦氏族学所有学问好的子弟都打听了个遍。
他其实很想回来找江文霖,但柳清歌说,那样有可能会打扰到他。郑阿春也不懂什麽文斗比试之类。
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让江文霖被革了秀才功名的,大不了反悔就好了。到时候他可以把江文霖打晕,即使不在枣阳县也可以去别的地方,还可以去找他爹娘呢!
送走几个小电灯泡,已是亥时。皎洁的月光照着中庭,青石板上洒下一地的清辉。
转眼间,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江文霖嘴上说着,可脚底却像生了根。
郑阿春如今对他的闷骚也略知一二,故意拉他的手道:“快走吧,想必清歌现在还在柳家等我吃宵夜!”
江文霖不情愿挪下脚步:“这麽说来,你近日是和他一起睡的?”
当然不是,他们只会在睡前说一些体己话,然後各去各的房间。
“对啊,他的床虽不如家里那张大红酸枝的铺的软,但睡起来也还算舒服。”
江文霖听了默默不语,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一把将人抱起。
郑阿春只觉得天旋地转,一下子整个人就窝在了他的怀里,他被打横抱了起来,两只脚还一踢一踢的。
眼睛笑得像是天上的弯月:“江文霖,你就实话实说吧,最近几天是不是很想我。”
江文霖没有回答,只低下一点点头,任由他抱着脖子。
轻柔的吻落在唇上,郑阿春小声道:“这是我攒了一个月的运气全部给你!明日你一定大获全胜!”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,晃悠悠往内室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