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北行
“啪!”巳猎乌德单手握住他的小臂,闻言,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你也没有多信任我。”
“我不信你?”风无行气得眼前发黑,带着气闷与羞恼,一头狠狠撞在他下颌,“我若不信,怎会落到这般境地?”
“不过是邀你共眠罢了,又没有要对你做什麽过分的事。”巳猎乌德低头用鼻尖蹭蹭他的耳朵,在下面那片软肉咬了一下,语气带着鈎子:“怎麽,你不愿意?”
风无行下意识想要拒绝的话,在他目光落在男人性感肌肉轮廓时,变成了吞咽声。
巳猎乌德嗤笑:“风无行,错过这次以後,你还能碰到如此令你满意的身体吗?”
男人眼底的幽深混着灼热,在帐外透进来的篝火光影里明明灭灭,带着蛊惑人心的色彩。
风无行只觉心跳撞得肋骨发疼,连带着被巳猎乌德握住的手臂,都不受控制地轻轻颤了一下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看对方唇瓣像是刚没尝到的烈酒,心底狂烈想要试试一醉方休的滋味。
下一秒,巳猎乌德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,转而扣住他的後颈,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,将他往自己身前带了带。
风无行呼吸顿时乱了拍子,连带着被握住的手腕都烫了起来,嘴巴微张。
巳猎乌德没有动,似是在给他拒绝的机会。
目光相对,彼此呼吸勾缠,又不自觉的越来越急促。
帐内一片寂静。
外面的篝火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便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。
不知道是谁先动,唇瓣相触的瞬间,风无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对方的唇比想象中更灼烫,带着点弹润的质感。
风无行的牙关猛地绷紧,巳猎乌德及时的用舌尖顶住,风无行浑身酥麻,竟不自觉地松了口。
湿热的气息瞬间涌了进来,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,霸道地侵蚀他的领地,风无行的脑子一片空白,只剩下忘我的唇齿间的厮磨与纠缠。。。。。。。
星空之下,篝火暗灭。
裴复抱起屠鲸萨迦,向帐篷走去,在进入之前,裴复擡眸瞥了眼隔壁的帐篷。
“没想到是这种关系,当真匪夷所思。”
黎明之初,雪原的野狼此起彼伏的嚎叫。
天空之中,一艘青铜巨船破云而出,船上玄塔倒插着一柄乌黑阔剑,剑柄之上,鲜红的符纹流转不息。
牛皮账内,白色与麦色交融在一起,直到雪原上那一抹珍贵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入其中,两道难舍难分的人影才相拥着沉沉睡去。
*
“巳猎乌德,你睡死了吗?你还走不走啊,不走我们可不等你。”
屠鲸萨迦的嗓音还带着少年变声期前的清亮,刻意拔高後像根细针,刺得风无行不耐烦地翻了个身。
于是乎,身体从男人胸口胡乱滑落到地,他歪着吐着信子的脑袋迷迷糊糊睁眼,刚看见一只手将自己扭成麻花的身子捞起,眼皮便又沉沉合上,懒得理会外界纷扰。
帐篷的兽皮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,巳猎乌德从里面走了出来,一身褐色皮裘迎风猎猎,腰间挂着柄短剑,脚踏玄靴,眼眸深邃冷寂。
“你怎麽……”
屠鲸萨迦眉头紧锁,总觉得他身上有哪里不一样了,硬要说的话,大约是气场。
昨日还带着几分散漫,此刻却像淬了冰的利刃,隐隐透着慑人的压迫感。
“算了,这不重要。”屠鲸萨迦心里说,他顶着满头彩带编成的辫子,侧过脸颊露出一枚深紫印记,唇角勾起挑衅弧度,“是我们昨天晚上太大声,把你吵到天亮才睡的吗?”
巳猎乌德擡眸,目光如刚出鞘的刀般凌厉扫过面前几人。
裴复等人只觉心头陡然一震,竟莫名生出想要屈膝下跪的冲动,可这种被上等规则压迫的恐怖感就像一时的幻觉,还没来得及细品便已消散。
“没有,我在忙。”巳猎乌德淡淡吐出两个字,唇角却微微扬起。
屠鲸萨迦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麽。
巳猎乌德已经低下头,温柔的从怀里掏出个软塌塌的蛇脑袋,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,就像是在盘暖玉石,顿时惹得熟睡中的小白蛇不满的张口咬住手指。
“呵。”巳猎乌德眼尾挑起,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,身上所有的锐芒如同虚假幻影,荡然无存。
知道他“忙什麽”的裴复表情复杂,不由得暗暗观察他手中白蛇。
昨日比雪还要白的鳞片,今日竟然染上浅淡的绯红,真是奇怪的蛇……能和蛇做那种事的人,更是奇怪。
屠鲸萨迦自讨了个没趣,啧了声,回头看见裴复,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喜爱,“裴郞,你怎麽不说话?”
裴复身体僵了僵,“家主大人。”
“都已是我的人了,还叫什麽家主?叫我萨迦。”屠鲸萨迦走过去,亲昵地拉住他的胳膊晃了晃,“吃过早饭了吗?我们这就出发,谁知道今天要走多久呢。”
裴复嘴角不自然的一扯:“吃过了,我随时可以走。”
谁能知道,屠鲸家族竟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,而他昨天晚上意外撞破这个秘密,她说,已经没有多少时间,无所谓,索性就让他知道。
*
屠鲸萨迦一行备了八头驯鹿,大部分行李却由两名随从背着,她自在地坐在雪橇上,如今那雪橇上又多了个裴复作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