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树住的这座破屋四处漏风,阴暗潮湿,床上也是破破烂烂的,散着霉味。程嘉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,形容枯槁,这已经是他染上风寒的第七日。
待程老汉迫于村里舆论的压力、不情不愿地将大夫请过来时,程嘉树早已没了呼吸。本身底子弱,常年的虐待加上风寒,夺走了这个六岁小少年的性命。
黄婆子嫌恶地看了程嘉树一眼,捏着鼻子吩咐程老汉,“当家的,裹了草席扔到后山去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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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而,她眼珠骨碌碌一转,想起了什么,将程嘉树脖子上的玉牌扯下来,挂在了正哭得昏天黑地的狗蛋的脖子上。
就在日子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,唐氏找了过来。
黄婆子坐在屋子里,程老汉走过来走过去,黄婆子骂道,“你别晃了!烦不烦!”
“树儿他都没了!这家人怎么就找过来了呢!”程老汉看着屋外守着的程家下人,慌得不行。
“你慌什么?!”黄婆子没好气道。
“人家都说了,他们主母明天就赶过来了,要我们交出他们家的小少爷!这要是知道他死了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黄婆子呵斥他,冷冷一笑,意味深长道,“谁说树儿没了?”
黄婆子将一边躲在帘子后偷听的狗蛋扯出来,“程嘉树不在这吗?”
程老汉大惊,“这……这如何使得?”
“那人都死了,你打算去蹲大牢?”黄婆子质问他,“除了让狗蛋顶包,你还有更好的办法?”
“我……”程老汉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
黄婆子转而看向狗蛋,瞧见狗蛋和程嘉树一模一样的眉毛和眼睛,眼神逐渐炙热,越想越觉得天意如此,让他们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如此像,“狗蛋啊,你想不想当你哥哥啊?”
当天晚上,程老汉趁程家下人不注意,走小路跑到了村长家。
“村长,是我,程显!我有事和你说!”
“唐香岚来的那天,全村人都被村长勒令不许胡说八道,认得我的小孩也都被关在了屋里,大家瞒天过海,哄骗了唐氏,将我认作了程嘉树,带回了程家的庄子。”程嘉树淡淡说道,语气中划过悲伤。
这些事,憋在他心里太久了!
“我走之后,那个村子就被盗匪洗劫一空,全村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盗匪的砍刀下,只有小部分逃了出去。”程嘉树说到这里,颤抖着嘴唇,眼神中满是痛苦,“那些盗匪,怎么那么巧要去打劫一个本就不富裕的村子呢!我知道,这是唐香岚对他们拐走儿子的报复!”
程嘉树听到抽泣声,转过头,就见程宝珠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你父母拐走程嘉树固然不对,但罪不至其他人啊!”
程嘉树安慰她,“我们那个村,买卖小孩是常事,村里出生的女孩儿就卖给人牙子,男孩儿就买过来,就连我的三个姐姐,都被我爹娘卖了!”
程嘉树神色悲戚,随即嘲讽一笑,“你说可不可笑?为了传宗接代都要男孩儿,不要女孩儿,可是这些男孩儿长大了却找不到媳妇来传宗接代,于是他们又去买年轻女子过来当媳妇儿,因果循环,一切都乱了套。”
“这么说来,有此一劫,他们也不冤枉,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的妇女和孩子!”程宝珠听到这话,倒是好受了一些,至少死了一些肮脏的坏人。
“宝珠!”程嘉树第一次唤她的闺名,叫得程宝珠心尖一烫,直觉他要讲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“我将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!这件事,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过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程宝珠问出口就后悔了,还不等她说下一句,程嘉树温润的声音响起——
“因为我喜欢你!”
程宝珠瞪大了眼睛,惊得退后了两步,拉开了与程嘉树的距离。
程嘉树定定看着惊慌失措的她,含笑道,“我想了很久,还是决定告诉你我的心意!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“可是你只把我当做哥哥,对吗?”程嘉树淡定接过话头。
程宝珠惊觉他知晓自己的心思,又佩服他在心上人面前的淡定从容,在他的目光下郑重地点点头。
程嘉树眼神中的光黯淡了几分,调整了一下呼吸,压下心中的难过,声如玉石,“程宝珠,我喜欢你,并非一定要一个结果,只是想告诉你,有一个人真心喜欢你,在意你,支持你!以后的人生路,我不能时刻陪你走下去,但请你记得,这一刻,我对你的爱真心无二!”
程宝珠对上程嘉树炙热的目光,被烫了一下,赶紧低下了头。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,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,颜色淡淡的,穿过光秃秃的枝桠,照进了这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,却让程宝珠莫名燥热!
“谢谢!你仍然是我的大哥!”程宝珠憋了很久,来了这么一句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。
程嘉树微微颔,听她这么说,心中反倒轻松不少。
告别过去,我们只做兄妹,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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