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,“忘忧巢”地下妖类酒馆。
胡倩倩从宿醉的头痛欲裂中醒来,现自己躺在酒馆后间简陋的床铺上。
阳光透过狭小的气窗照射进来,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柱。
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摔碎的记账板、声嘶力竭的控诉、辛辣的“焚心烧”、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委屈和绝望。
“呃…”她呻吟一声,e杯随着呼吸沉重地起伏,心里空落落的,又像是塞了一团浸透了醋液的棉花,又酸又涩。
“混蛋沈玄月…没良心的…后宫狂魔…”
她习惯性地低声咒骂着,但语气却没了昨日的歇斯底里,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茫然。
离家出走…然后呢?
她该去哪里?能去哪里?
难道真的一辈子躲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妖窝里,靠回忆那个冰山老板的“恶行”和算计那些永远无法兑现的“赔偿费”过日子?
就在这时,酒馆外间传来一阵极其喧哗、甚至带着惊恐的议论声,声音之大,穿透了薄薄的木门。
“…我的娘诶!你们是没看见!那天都暗下来了!”
“青金色的巨手!比整个西城区还大!我的妖魂都在颤!”
“是天澜宗!绝对是天澜宗的大能出手了!目标就是‘醉生梦死’!”
“完了完了!这下沈老板肯定完了!那酒吧怕是连渣都不剩了!”
“谁说不是呢!我远远瞥了一眼,那威压…隔了几条街我都腿软!”
“啧啧,可惜了酒吧里那些灵酒…还有那位新来的冰山美人…”
“何止!听说打之前,天澜宗去了三位化神长老!带着战阵!结果你猜怎么着?被沈老板一个阵法全灭了!”
“什么?!全灭?化神长老也…”
“可不是!但后来那巨手…唉,估计沈老板也是拼了老命,底牌尽出才勉强挡住,但肯定重伤了!”
“消息确切吗?沈老板怎么样了?”
“不清楚啊!那边气息太恐怖,谁敢靠近?现在整个街区都被一种死寂的寒意笼罩着,鸟都不敢飞过去!”
“……”
门外的议论如同惊雷,一道道劈在胡倩倩的心头!
她的醉意瞬间吓醒了大半,猛地从床上坐起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e杯剧烈地起伏着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!
天澜宗强攻?!
三位化神长老带队?战阵?被老板…全灭了?!
然后…还有什么青金色巨手?宗主级人物出手?!
老板重伤?生死不明?!
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,砸得她头晕眼花,呼吸急促。
那个她骂了千百遍“没良心”、“冰山脸”、“后宫狂魔”的老板…正在面临灭顶之灾?
甚至可能…已经…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!
比昨夜喝下的最烈的“焚心烧”还要灼心!
她猛地跳下床,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,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后间,来到喧闹的酒馆大堂。
“喂!老獐!外面说的…是不是真的?!”
胡倩倩一把抓住正在擦杯子的酒保老獐,声音因为急切和恐惧而微微颤抖,狐狸眼瞪得溜圆。
酒馆里的妖类们看到胡倩倩出现,议论声稍微小了些,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,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——同情、好奇、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老獐被她抓得一晃,苦着脸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