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春深又摸了摸他的头。
终于问出这一句:“由我官家,由我来领兵呢?你可有意见?”
谢镇微怔。
谢春深并不意外,只含笑温柔的看着他道,“明日,你将谢氏长老和子弟都请来正堂,举个族会。其余的,都交给我。”
拿下谢征长子兵权。
谢春深志在必得了。
当夜,他借白禽去信一封,告知段渊:
陈擅一离开洛阳与陈澈相聚,立刻将那封皇后书信公布天下,借此陈氏兵马,由暗转明,调转方向与三王化敌为友,一同对抗谢征,铲除荆州朝廷军、杀平中原。
这不是篡位。
这是清君侧,之后再请君,禅让之。
陈擅入宫的第五天,不知对后宫用了何种途径,让刘玉霖知道了她父亲病重的消息。
木漪嘴上说会转告,实际上一字不提,反跟皇后一起将她往椒房殿里关,皇帝生病时,刘玉霖有段时间不被准许出太春宫,如今亦然,皇后也借病不许她出椒房殿半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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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玉霖从心里惧怕皇后。
椒房殿的每一日,刘玉霖都待得坐立难安。
她唯一能依赖和借地喘息的只有木漪,可木漪很忙,一头应承皇后,一头对付谢春深,再一头是照顾自己,木漪偶尔会抽空安慰她,多时找些活计,让忙碌牵着她的鼻子走,她早起晚睡,没空去细想原委。
因此,在陈擅告知刘玉霖,她父亲已在故乡病重多日,且木漪知情不报时,刘玉霖彻底崩溃了。
二人平时共住一室,同吃同睡。
已到起床之时,木漪还奇怪喊她不醒,以为她病了,要伸手触探额头,她就忽然打开木漪的手,从床上起身,脸上已经洗过一遍,嗓音嘶哑,大声地质问木漪: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,我阿父病了?明明我阿兄还有陈都有给你带过话,让你找机会告诉我。
那封信陈二郎君已经告诉我,根本不是他给你的!
我如此信任你,你却处处隐瞒欺骗!
先是一通说辞,让我自己甘愿被困在太春宫两耳不闻,两目不视又在陛下放我们返乡时将我押来椒房殿!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椒房殿,你明明知道我想回去!木芝,阿芝,我将你视为唯一挚友,你却将我当犯人,你是受了谁的令来管我?皇后吗?所以连我也是你的棋子吗!”
她说罢,许是不常有这种长篇大论的控诉,斥得上气不接下气,捂着胸脯,低低地咳嗽,两腮落泪,洗出一片急红。
木漪面色没有什么变化。
最明显的,是她并无刘玉霖想象之中的愧疚、慌乱、心虚之情。
刘玉霖自觉看错了人,满身伤心,袖掩住唇,一手撑床沿,咳到一半就哭出了声。
“我是骗了你,但我并不是在害你。”
刘玉霖望着她微张的口舌,似乎要开始说话,便回斥一句:“阿父病重,你都忍心让我父女相隔,让我此生不孝你还要跟我辩解什么?!我这次不会再信了”
木漪随即失去了开口的欲望:
“我不辩解。”
刘玉霖红着眼掀被起身,披衣要走,被木漪挡住门口。
刘玉霖绞住手指,惨白着脸:“你让我走。”
木漪微微一笑,面露狐狸般的狡黠:“你这个样子出去,皇后会让人将你当疯子,锁起来。理由就说:你阿父病重,你急火攻心,以至神经错乱,需要静养。”
刘玉霖哭肿的眼睑下又滚出一行泪水,看她的神色满是震惊:“你要把我变成第二个九夫人?”
木漪缓缓逼她后退。
一步一步,刘玉霖脚绊住地衣,往后倒去。
木漪顺势压住她的肩,让她跌回了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