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翳之中,另外有一条神秘的沟壑。
她的身体像裹在这层层粉瓣内,含苞欲放的莲心。
木漪自十八岁入宫一过四年,二十有二,谢春深年长她五岁,也已近而立之年。
旁人都有子女承欢膝下,他们却不知房事荤味,不欲婚配嫁娶,更不求一女半子。
谢春深作为男人,尤其蔑于那些世间男子低俗的欲望,一直克制忽略,不肯受其扰。
可病中原始混浊的欲念再也没了束缚,在此时凭着一时激涌往下处聚集,凝成一股方刚之气,顶得他有些难受。
他也懒得管。
只低垂着眼皮,藏着些许隐忍的暗色。
直到木漪察觉他的视线,起身扔了冷巾,朝他脸上打去响亮一掌。
她低怒:
“你在看哪里?”
谢春深被打得偏过头去,神思清明三分,但仍不在平日那番精明状态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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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寒料峭,拨涟漪。
暗香盈袖,莲花开。
他低声说:“在看莲花。”
木漪彻底语塞。这哪里像他平日口中能吐出来的话?
她手握拳,向后叉起腰,有些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:“陈擅说的对,你确实病得不轻。”
而且命很硬,实在太难杀了。
她不悦地潦草系上了他的衣物,又换了一条额头的巾子。
被陈擅伤过的那只手,已经被她解开了。
他抬起时,半边都是麻木的。随意看了几眼手腕上因捆绑撩破皮的伤痕,放在眉心上揉了揉,“就叫莲花楼。”
她语气不善,“听不见。”
谢春深抬头,“酒楼就叫莲花楼。”
木漪一气之下,差些掀翻了手边的水盆泼到他身上,凭着多年修为忍下冲动。
“这是我花的钱,是我做主要开的酒楼,我才是老板娘,你说了不算数。”
“你不是想要制酒令么。”
谢春深即便因伤褪去了大半锐气,语气仍若面庞般冷峻,“我这次留你一命,给你武陵春酒方,再送你一道官坊制酒令,待酒楼正式开张,你便可真正站于人前,公布你皇后养女的身份。”
“以德报怨不是你的作风,”她眉头微皱,“助我得偿所愿,你意在何为?难不成树后摘桃,等这栋酒楼和涟水肆做大,再除掉我将这些产物吞下。”
是又如何?
经此一役,他不能再留下她这个隐患。随时推来一双手,送他去死。
谢春深思及此,笑出来一声。胸口清凉又疼麻。
他不再多说,将真实想法隐下,也不介意她胡乱去猜,猜中了,猜不中,结果都是一样:“你自己选。”
但他知道。
她没得选。
七日后,朝廷给谢春深的谥旨登在了洛阳邸报上。
陈擅命人拓了一张,自己骑马去千秋堂跟木漪要人。
刘玉霖腹中胎儿九月,已近生产,陈家的产婆都提前送来了一个,每日汤食专做,细心关顾刘玉霖的身体。
陈擅在隔壁说话都轻声细语的,只怕扰了她。
“你还不放人?
段渊一直在派人找他,即便不知他死活,还是登了官报,就是要藏他的人,不许轻举妄动。
先不说别的,你若不想麻烦变大,至少该让他露露面了。”
“放他走,他转头就要害我。”
陈擅翘腿,“我护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