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瑜喘了口疲惫的气,从他手中用力扯出那片衣料,赤目灼灼,与掌事对峙:“禁花案!”
一时,场面没了声。
家奴差些晕了过去。
千秋堂内。
秦二也从鹤市内打听回来了,急不可耐地跟木漪说了说:
“去了好多司隶,鱼铺前的马都挤满了,还有那个孔继维,他帮着廷尉将百安堂整个都围起来了,我打听了几句,说是有个贵族公子吃了百安堂的禁药,疯了失踪了。
这跟姑娘想的一样?姑娘,这是要丢给谁一口大锅?”
“怎么叫丢?”
木漪边记账边挑眉讥笑。
“我这是还!萧澄的麻烦是他们做主弄出来的,又想来泼我脏水绊我的脚?我不过一报还一报,随机应变,将这哪里来的麻烦,又送回到哪里去罢了。”
“姑娘怎么知道那百安堂——”
“他拿得我这里的每一笔钱,若连花去了哪、做了什么用我都无从得知,妄为他五年对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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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二靠着案子坐,谄媚地竖了一根拇指给她,又抱着膝盖,呵着化出来的白气儿问。
“姑娘不怕廷尉来找姑娘的麻烦吗?”
木漪阖上账本,取一枚盐渍桃肉放入口中咀嚼,“他会的,不过有人要比我更先有麻烦了。”
萧澄一入莲花楼时,木漪便已觉不对。
谢春深又要有动作了。
她立刻在房内熏香加入药引,让萧澄药瘾当场作,又让管家前去动了动嘴皮,为的就是让萧瑜和谢春深二者围着萧澄去死抗,自己便能多得一息之缓。
萧瑜的为人和一家之主的身份,都注定他会先以萧澄的性命为重,而且他为人清正,其实并不怕这查禁药的火一把烧到了自己后宅。
萧澄入百安堂,谢春深必定会将一直在服禁药的萧澄押下,以作将来击垮萧瑜的筹码。
死人没有价值,萧澄在谢春深手上,肯定是死不了的。
萧瑜经过今夜,很快便能想通他目前的处境,回来找她对峙。
思及此,木漪又低声问了一句:
“我让你从莲花楼拿去当掉的那些东西,都当掉了吗?”
秦二呐声,“妥当了。”
木漪颔。
夜阑深宵时孔继维已经找遍了整个鹤市,仍未见萧澄身影。
他累靠马背,一想到失踪的祖宗是谁,眼前便是一阵头晕眼花。
硬着头皮,跟萧瑜报了结果。
“人暂时没有找到,大人,大人且先去休憩而且明日,哎,这件事外侍省已经知道了黄内监那边”
萧瑜指了指被孔继维翻出来的真正掌事,陈澜:“将此人上镣,带走。”
“啊?”
萧瑜眼黑如墨,“铐上带走。”又指了指百安堂的匾额,“取下匾额,立刻封禁堂门!”
谢春深掳走了萧澄。
他便至少,铩他一个羽翼。
一夜未静。
至捉走陈澜已临天光,新生的朝阳热烈地洒在回程的一队人马上。折腾了一夜,陈澜身上改镣为绳,被捆绑架上了马,一端就牵引在萧瑜的马匹上,从南往东大道而去。
孔继维瞧着这幅光景,心中捉摸不定,顶着一双熬红了些许的眼询问萧瑜:“萧大人,咱们先往哪儿去?”
萧瑜在刺眼的光下微微眯着,眼上亦有青乌,“回宫复命,”又抚摸一下胯下马匹,那马儿亦疲惫温柔地回应他,“也是回宫请罪。”
“大人别啊,大人有什么罪呢”
萧瑜不说话,只觑向陈澜,眼里有破釜沉舟的孤勇:“若能将事情结束,让真相水落石出,主动认罪又何妨?”
陈澜也是个聪明人。
他看出萧瑜要借一个萧澄的失踪将所有事情都拎到明面上来,先借风言风语,主动承认萧澄在百安堂服用禁药,再倒逼朝廷翻查百安堂,那么自己
便成突破谢戎秘密的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