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不通。”
“想不通就不要想,按着我说的做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?我不会外露。”
“与你外不外露无关。”
木漪脸上始终挂着藏刀的微笑,“你不是怕走夜路吗?知道的越多,路上索命的鬼怪也就越多,这可不是你喜欢的。
你只要记住,近日无论是谁诱你,求你,请你出宫,你都给我老实待在这里,他们的手再长,也还伸不进太春宫里。”
刘玉霖愣住良久,抓碎了那纸,弱弱问一句:“……你,也参与了?”
她肆意一笑,似千花百杀,亦如星汉灿烂。
而后,以手贴唇:“嘘。”
忙到下匙,她从医药署穿过朱雀门,提灯回住处。
挨着宫墙的两排石灯炉为了俭油,隔一盏才点一处。她的身影被稀落的灯火拖拽,忽明忽灭。
她也陷在这种冥昧里,眉间阴郁难脱:
自己面上还是医药署的人,却因为要随侍皇后,为其养生调理,从医药署后堂搬进了椒房殿,众人皆知。
上月底,反对皇后的舆论随曹凭与谢征的几次攻山失败,开始真正显出一鼓作气的压倒之力。
宫内细作遍布,有谢春深黄构这等人里应外合,皇帝一味逃避,难有作为,江磐终将会面对的结局,只有一个。
被反军诛死在罪名之上。
永世不得翻身。
那么……追随她的自己呢?
皇后一倒,袁环不会是唯一一个质疑她,又想要狠狠踩她一脚出口恶气的人。
风寒侵脊。木漪脚步突滞,刹停在明暗交界里:“旁人靠不住,我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她匆匆回到住处见完皇后,锁闭房门,在暗里将所有金银珠宝、名贵饰、田契银票、名砚字画一一清点整理,打算找机会,分批偷偷运出宫去。
谢春深若弃她。
她还可以逃跑。
有这些家底,不愁没有后路……
正细细谋划,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,木漪下意识将沉重的箱子一合,箱口压了指甲,痛的她直吸气,喘息道:“是谁?我已经要睡了。”
门外人道:“今日内侍省的中官拿了一盒焦粽过来,是五红肉馅的,奴婢一直在灶火里温着,怕过了夜不新鲜,前来递给女郎,当解夜的小食。”
门外人等了片刻,才等到木漪穿着寝裙,从内开门。
“外侍省送来的?不该是内侍省吗?”
“往年是如此。但今年进了许多夫人,内省的粽子不够。
外省的中官商量着,一些低品级的朝臣就不送了,给后宫匀一些,这焦粽多了炭烤工序,更为鲜香,女郎尝尝。”
木漪接过食盒,觉得份量有些压手,黄构就在外侍省,她微微起了疑心。
口上温柔道谢,将人送走,坐在收珠宝的木箱上,垮腰去食盒子里捡起粽子剥开。
外面看上去没什么异常,木漪确实有些饿,用银针试过毒之后咬了几口,可吃到肉馅时,牙齿触到坚硬的异物。
木漪用手将那块石头,从粘腻的糯米饭里抠出来。
她将那石头递到灯火下,沉醉观赏,唇瓣大张。
——谢春深这哪里是送她粽子,分明是为笼络她心,千里送黄金啊。
田庄的收成,这不就到手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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