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从他嘴里撬话的冲动消失殆尽,楚北翎理智回归没跟着进去:“我在外面等就行,麻烦你拿出来给我,谢谢。”
邢禹回眸,也不说话,一双冷如墨玉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向他,似勾引似挑衅。
被他看得直心虚,楚北翎喉结滚了滚,躲开他灼热的视线,再看下去他又要忍不住犯贱凑上去。
平复片刻,他道:“怎,怎麽了!”
邢禹轻哂:“你倒是有礼貌。”
楚北翎刚想开口说些什麽,邢禹幽幽道:“自己进来拿。”
他没再管他,径自往室内走。
犹疑片刻,楚北翎踏进屋内在玄关处换了今早穿得拖鞋,随他往餐厅走。
“药盒可以给我了吗?”
“你刚下班?”邢禹打开冰箱转过头来问:“晚饭吃过没?”
楚北翎除了白天在邢禹这里吃了brunch之後一直到现在没吃,他以前吃东西就随意,这些年更是丧失掉讥饿的功能,很少会觉得饿。
被邢禹这麽一提,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自己饿得前胸贴後背。
“没,我一会儿回去吃,”楚北翎坚持:“先把药盒给我。”
邢禹擡手看了眼腕表:“吃完饭再走吧~你回去都快11点了,上那儿吃去?”
楚北翎回去估计也不会吃了,他故作自在笑了笑:“国内外卖还应方便的。”
邢禹直言不讳:“你现在不挑食了?”
“……”
他现在岂止是不挑食,大概是心虚怕邢禹发现些什麽,楚北翎没再坚持,“你打算做什麽?”
“随便吃点。”邢禹问:“番茄鸡蛋面行不行?”
“吃。”楚北翎点点头又问:“要帮忙吗?”
邢禹接了一壶水放在一旁烧:“不用,很快就好。”
楚北翎没有离开,半倚靠在流理台边,看着邢禹从冰箱拿出两个番茄和几枚鸡蛋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挂面,转身在竈台前忙碌起来。
不一会儿,空气中充满了五花肉煸出的肉香,紧接着邢禹将搅拌均匀的蛋液倒入油锅,鸡蛋煎熟,被盛出来放在陶瓷碗里,接着换成了番茄。
不知怎的,楚北翎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闸弄口陈奶奶家,他也是这样,靠在流理台边缘看着邢禹背对着他做糖醋排骨的身影。
也是那天,他问起邢禹对未来的规划以及说好要一直跟着他一辈子。
那个时候的他,只想邢禹不那麽孤单,说好一辈子的时候就真的是一辈子。
可他终究是食言了。
到底是年少太过于天真,认为一辈子就真的能一辈子,无论如何都不会变。
十年前的他,也不曾想过今天的他——
既没有一直跟着邢禹,也没有做动画。
完全背道而驰。
即便也在相关行业里,可始终是背道而驰的。
楚北翎出声打破沉默:“你每天晚上都是这麽晚回家?”
“你不也是才刚下班?”邢禹的声音夹在油烟机“呼呼呼”的声音里:“这个行业没办法,尤其是有项目的时候,只会更忙。”
从学生时代开始,他们就没日没夜的画画,还要见缝插针学习文化,现在的他们只会比学生时代更加忙碌。
水壶“啪嗒”一下跳开,邢禹将开水倒下锅,刚伸手抓了一把挂面打算往锅里下,被楚北翎阻止:“太多了,少一些。”
邢禹放下一些,楚北翎说:“再少一点。”
邢禹又放下一些,手上已经没有多少:“不会太少?!”
楚北翎还是说:“再少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