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北翎张张口,唤他:“邢禹。”
“嗯,”对方转眸看向他。
楚北翎:“邢禹。”
他:“嗯。”
“邢禹。”
“嗯。”
楚北翎有很多话想说,到嘴边了,就只想叫叫他。
一路走到美教,他都在叫邢禹,都能得到回应,但再没有多馀的话。
昱日一早,美术部全体出动,前往科技楼篮球场集合,校门口停着一排大巴,清点完人数便跟着指示上了各班大巴。
刚上车邢禹将晕车贴和晕车药递给楚北翎。
“谢谢。”
“您客气。”
这段时间,他们确实足够客气。
楚北翎也明白,他们现在已经做不了朋友了,更没办法坦然面对彼此。
他的视线从邢禹身上收回。
在遇到邢禹之前,楚北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,更没想到遇到喜欢的人,会是这样的。
时至今日,他不想拉邢禹和他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心不曾变过,只是——
现在很难自控。
出去研学,除带教老师,各班主任也跟着一块去。
王采燕没有林听岛好说话,她一上车便发话,让他们开始背古诗词,十三班小兔崽子们当即抗议,却被反驳。
几番争取无果後,只好在语文课代表引导下,老老实实开始背古诗词。
起一大早,又被压着背书,难得好心情被破坏,各个怨气十足,背书声差点把大巴掀翻。
到高铁站,为不影响他人,王采燕没让他们继续背书,叫班长和纪委管好纪律不准讲话。
偶尔有小声讲话的也会被薛子昂阻止。
平时活力四射的一群小兔崽子垂着脑袋和霜打的茄子似的,和在同一检票口等着,期待雀跃的高一十四班形成鲜明对比。
林听岛实在看不下去:“王老师,难得这群皮孩子放出来玩耍,只要不太过分,闹一闹也没什麽。”
“出去研学,到底不是放假,一帮人闹闹哄哄像什麽样子。”王采燕说:“林老师,你也别太惯着他们了。”
“……”
搞艺术的,各个眼睛长在头顶上,无拘无束喜欢自由,林听岛在课堂上对他们一向放养,只要不过分,怎麽抽象她都不管。
何况他们是出来写生,被要求被管理,影响心情。
林听岛出了名的毒舌,也不顾王采燕的面子,机关枪似的怼了她。
痛斥这种占据学生假期,还压抑束缚心性的行为。
王采燕被人这麽说面子挂不住,板着个黑脸,她没有当场和林听岛闹不愉快,只是依旧我行我素,该干什麽干什麽。
林听岛到底只是他们班的一个任课老师,管不了太多,气得直翻白眼。
等了半个小时,十四班的学生和旅客涌到检票口开始排队,没过五分钟前往武汉的高铁开始检票,检到一半,十几分钟後前往苏州的高铁也开始检票。
车站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提醒他们,注意车次不要走错站台上错车,留心脚下图标。
自动扶梯和电梯人挤人,邢禹不愿意挤朝楼梯走去,楚北翎跟着他走。
“我来吧,”楚北翎手搭上行李箱拉杆:“你拉挺久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炙热的温度贴上来,邢禹垂眸。
楚北翎拇指搭上他手背,见他看过来也没有松手,和邢禹一起拎着箱子。
人来人往的车站里,两个少年借着行李箱牵了半分钟的手。
高铁半截车厢被他们班占据,王采燕在车厢里来回巡视,被管着纪律,不能聊天也不能玩手机,一帮人皮猴子没事干,纷纷拿出画板,作业开始自习。
楚北翎和邢禹是单独两个座位,两人手臂挨在一起,有一搭没一搭碰在一起,又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