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禹收起手机,一转身人就不见了:“楚北翎。”
柯锦程从洗手间出来:“他刷牙呢。”
站都站不住,还有力气捯饬自己,邢禹既想笑又无奈,去洗手间抓人。
许是一大清早的缘故,生病学生想要逃课,也不会这个时间过来,因此,这个时间点校医室,只有他们寝室的四个人。
刘老师给他们量了体温,确定没有药物过敏,她说:“坐过来,先做个皮试。”
楚北翎和刘老师商量:“能不能不打针?!”
“你都发烧到41度2了,必须打退烧针。”刘老师说。
楚北翎垂死挣扎:“不打针,吃药行不行?”
刘老师递来一颗退烧药:“先把退烧药吃了。”
楚北翎还没来得及兴奋,刘老师就宣布:“退烧药要吃,你针也要打,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“……”他哀怨道:“老师,你说话怎麽不带喘气的。”
刘老师对他记忆深刻,瞥他一眼,笑了:“你这孩子,摔得满身是包不要紧,脸过敏也没那麽在乎,高烧和我讨价还价,手伤了反而紧张的很,怎麽这麽可爱。”
楚北翎嘟囔道:“我是画画的,当然手最重要。”
刘老师说:“你说什麽?”
邢禹在一旁插话:“你听老师的,别犟。”
楚北翎撇撇嘴:“好吧,打就打。”
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,刘老师没忍住笑了笑,抓过他的手:“我轻一点。”
酒精棉擦过皮肤的一瞬间,楚北翎的喉结滚了滚,“老师,我……”
下一秒,一双冰凉的手,覆上他的眼睛,挡住他的视线。
轻微痛感过去,邢禹放开手。
楚北翎垂眸,手上是皮试留下的一个小鼓包。
刘老师笑说:“你看你这同学多好,知道你害怕打针,还给你挡眼睛。”
这楚北翎哪能承认,“没有,不是,谁害怕打针了。”他擡眸看着邢禹:“我没害怕,我只是坐不住而已。”
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,在消毒水弥漫的房间投下细长光条。
邢禹眼里含着晃动的光斑,“嗯,你不害怕,你只是坐不住。”
这话说了,还不如不说。
楚北翎不好意思地别过脸,不去看邢禹,他这麽大一个人了,还怕打针,实在有些丢人。
等了十几分钟,确认过没问题,楚北翎挂上水,足足三瓶,还要连挂三天,他简直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。
邢禹安排好他:“我先回教室了,如果中午之前还没好,我过来给你送午饭。”
楚北翎乖巧地点点头:“好。”
陪着来的邢禹和倪文轩离开了,医务室输液区只剩下他和薛子昂。
漫长的输液时光,楚北翎实在有些无聊,掏出手机,开始画画,身旁的薛子昂低着头,不知道和谁聊着消息。
他们关系一般,加上手头有自己的事,聊了几句请假的事,就没有再多说什麽。
一直到中午,邢禹提着午餐过来,和他一起吃:“好点了吗?”
楚北翎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好多了。”
输了两大瓶水,他现在非常想去洗手间,而且越来越强烈。
楚北翎纠结了一会儿,还是抵不过生理欲望,他扯了扯邢禹衣角:“能不能……陪我去一趟洗手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