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天空泛起白肚,邢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起床号响起来时,所有人挣扎起床,楚北翎迷迷糊糊起身,顶着一顶鸡窝头和他问早:“邢禹,早上好。”
邢禹用力捏了捏太阳xue:“早上好。”
同寝其他人倒是没有太大反应,毕竟身为美术生的他们特立独行且随性抽象,什麽事在他们眼里都算正常,而且也不熟,只淡淡扫一眼便瞥开视线自己该干什麽干什麽去了。
要换作西高那帮二百五,早就开始嗷嗷嗷怪叫了。
倒是苏北辰站在床下看着他们两个挑挑眉,半开玩笑道:“你们注意点影响,别乱来,我不想被压扁。”
楚北翎见他这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,不知道为什麽一阵心虚,连忙给自己找补:“睡两天我就回去了,不是……”
他後知後觉反应过来:“你是不是……”想歪了。
楚小少爷再次住嘴,不知道为什麽他有种越抹越黑,解释不清的错觉。
他和邢禹两个男生,能想歪到哪里去?!
而踩在中梯的邢禹动作停顿片刻跳下床,掀了掀眼皮打量苏北辰片刻,又擡眸看着楚北翎:“早上时间很赶,别太磨蹭。”
见楚北翎乖巧点点头,邢禹才迈着长腿往洗手间走。
楚北翎转头问:“基地有规定宿舍的床不能两个人一起睡?”
苏北辰:“这到没有。”
楚北翎不确定地问:“那你介意?”
未来有一段时间他们要生活在一起,确实不能不考虑他们下铺的感受。
苏北辰耸耸肩,不太有所谓:“我随口一说,你们睡一起随意。”
楚北翎刚想道谢,苏北辰话锋一转:“但是这里是公共区域,还是要注意影响,睡一起可以,但其他事不兴做的。”
“……”楚北翎满头问号。
他怎麽听不懂苏北辰在说什麽,正想问,人已经消失在宿舍里了。
下一秒,楚北翎反应过来,苏北辰刚刚说的到底是什麽。
有病吧?!
他和邢禹都是男孩子,这合理吗?!
楚北翎烦躁地揉揉头发,爬下床,打算找机会和苏北辰说,让他不要随意拿这件事开他和邢禹的玩笑。
卫生间现在邢禹在用,楚北翎直接推门进去,在他身旁站好,挤好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牙。
镜子里,邢禹供着身子,捧着水一点点泼到脸上,随着他动作的起伏,泛着光的水珠从脸颊处滑落,经过邢禹修长的天鹅颈,交汇在凹陷的锁骨上。
看起来性感的要命。
有点想——
邢禹擡眸在镜子中与他对视:“怎,怎麽了?”
楚北翎没有回应。
邢禹呼吸一沉,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,紧张地看着他:“你在想什麽?”
楚北翎被吓一跳,牙刷掉在陶瓷洗脸盆里砸出一声闷响。
这个年纪的男生脑袋里有三分之一被黄色废料填满,但他们是美术生,看惯各种各样艺术却直白的人体雕像早就已经麻木。
哪怕是真人裸体坐在眼前,他们也只会被优秀的肌肉线条吸引,满脑子只剩下肌肉走向,人体动态,以及怎麽画好,模特刚刚是不是动了?!
完全不会有什麽非分或者黄色想法。
艺术归艺术,看到裸体没有什麽黄色想法,不代表他不懂人性欲望,这个年纪对性也处于懵懂且探索欲的时候。
都怪苏北辰莫名其妙地调侃,把他也带偏了。
看着邢禹想到黄色废料这是不对的。
如果让邢禹知道,他大概会很厌烦地一把掐死他吧。
木了小片刻,楚小少爷捡起牙刷放在龙头下冲洗,侧目迎上邢禹深如寒冰的视线,若无其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:“哦,我在想早上吃什麽。”
邢禹松开了口气,可紧接而来是又酸又涩的情绪。
楚北翎:“你这是什麽反应,这难道不值得好好想想嘛!”
邢禹平复片刻,认可点点头:“嗯,值得。”他将毛巾挂好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楚北翎心里闪过复杂又奇怪不开心的情绪,他并不清楚这种情绪是为什麽,只得继续发挥他鸵鸟属性。
想不明白,就不想。
清晨第一缕阳光渐渐展露,投在教学楼玻璃上,耀眼的光芒延绵出一条条淡金色的光带,四散在基地每一处。
阳光刺眼,从基地食堂出来,楚北翎拿起画册挡住阳光,还不忘抱怨:“基地食堂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,怎麽会有人把饭做的这麽难吃,救了个大命。”
有什麽吃什麽一向不挑的许图南难得附和:“别说你,我都吃不了。”他叹道:“来基地第一天,我就开始想念二食堂的串串,小馄饨,麻球油条,梅干菜大肉包丶糯米鸡……”
厉冬及时让他打住:“胡图图别报菜单,越报越想吃,未来45天还要不要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