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邢幺问我,是不是他的生父。
“我当时就跟他解释清楚了,我不是他的父亲。那本日记,记的只是邢玉萍一相情愿的单恋,都是她的幻想。
“邢幺的生父究竟是谁,我也不清楚。毕竟当年邢玉萍的男朋友,也不止一个……”
周正正语气冰冷地打断了他的话:“朱藏墨,我提醒你,这是正式问询,所有内容我们都会核实,你要对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。
“如果你借此污蔑他人,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。”
朱藏墨的眼珠滚了滚: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,也不确定。
“反正……邢幺得知我不是他的生父,自然是失望的。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爸爸,实在可怜。
“我听他说连个户口都没有,到哪里找工作人家也不要他。顾及老同学的情份,我给了他一份工作。
“仅此而已。
“我自己没有孩子,一度拿他当自己的孩子,对他照顾有加。
“不过,後来我也发现,邢幺这孩子别的方面还好,就是喜欢跟我们基地的女生谈恋爱。”
周正正问:“跟哪个女生谈恋爱?说清楚。”
朱藏墨言辞躲闪:“好像是……邱月。我为这事专门说过他,让他不要跟学生谈恋爱,他也不听。我是看邢玉萍的面子,才没有辞退他。”
周正正:“邱月失踪当晚,邱月去没去过小楼?”
朱藏墨做出回忆状:“有这个可能。毕竟他们二人在交往。”
周正正:“邱月失踪後,为什麽不跟警方反应这个情况?”
朱藏墨理所当然地瞪大了眼:“我又没有亲眼看到邱月过去,怎能乱说?”
周正正一时沉默。
衆人都清楚,时过境迁,这些无法对证的细节,只要有心抵赖,就很难问出结果。
周正正便把话题跳了过去,问:“後来呢?”
“後来,基地火灾,关门大吉,也照顾不上他了。他自行离开,另找工作去了。
“再後来,在行昌艺行偶遇,才知道他入了这行,还干得不错。于是有过几次合作。”
朱藏墨感慨地长叹一声,“前几天,我听商行的人说他出了事……阿弥陀佛,天有不测风云啊!”
他搓起了佛珠。
周正正的声音响起:“我们是要做亲缘关系鉴定的。”
朱藏墨坦然地说:“做吧,现在就做!”
周正正没有客气:“取样!”
长案前的郑才应声而起,拿出一套从僧人那里借来的一次性手套和棉签。
戴上手套,走到朱藏墨跟前,采集口腔拭子,装进密封塑料袋,返回收好。
整个过程,朱藏墨十分配合。
陈荷透过平板观察着。
忽然记起邢玉萍说的那几个零碎字眼:“假话”丶“不”。
也是否定的意思。
虽然暂时得不出鉴定结果,但陈荷的直觉已得出答案——邢幺,应该不是朱藏墨的儿子。
白天时,付苇茹看似不情愿,其实是非常主动地“交待”朱藏墨和邢幺的父子关系。
而朱藏墨接着就否认。
这琴瑟合鸣的两口子,怎麽唱起反调来了?
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麽药?
陈荷感觉出问题了。
这是个圈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