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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烦心（第1页）

第139章：烦心

第139章：烦心

林国辉知道儿子是铁了心了，他狠狠喘了几下，搂着程秋雁说：“秋雁……我，我们回房间。”

程秋雁抹了眼泪，看着儿子，“你起来，回你自己房间，还有，你这些话，先别跟你姐姐，还有爷爷家婆讲。”

程冰站了起来。

林国辉把程秋雁带着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好像想说什麽，但之後还是只别开脸，“走吧。”

这场变故对夫妻二人的冲击太大，程秋雁一想到当年那个跟着程家公学过手艺的年轻人，心里就一阵一阵抽得痛，连带着根本不敢对儿子说一句重话。

林国辉把她拥回了房间，让她好好坐下，又去拿了纸来给她擦眼泪，小声问：“喝点水吗？”

“国辉，”程秋雁心里太酸，颤着声说，“这事改不了的，硬逼着改……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。”

林国辉抚着她的肩，慢慢叹了口气，“我晓得。”

“他连三到四地问我们怎麽想的，心里还是怕我们觉得他恶心，”程秋雁刚擦掉眼泪，现在又滚了出来，“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小家夥，人人都夸他，喜欢他，现在还要怕自己爸爸妈妈看不起他……”

午後，程冰终于出了房门。

他觉得头很疼，跑去厨房倒水喝。

爸妈的房门是开着的，他喝着水，慢慢走过去想要看看，却发现里头没人。

此时程秋雁和林国辉在楼上的电脑房里，略显费劲地搜索关于同性恋的相关知识。

反正人家传的难听，好像这种人都该是不男不女，搔首弄姿的，可程秋雁记得当初那个年轻人外表看着也没什麽特别，爱笑勤快，举动正常，干活出力一向都是拔尖。

程冰本身就是这样。

走在外头，活脱脱就是一个略有点冷淡，但大体还算平和的男孩子，不缺一点男子气概，方月年就更加不用说了，小时候性格跳跃，嬉笑顽皮，摔盆打碗，後来懂事了些，和程冰有点像了，一样没什麽软怯气。

因为对网络世界不大了解，夫妻二人一开始着实搜出了一堆让他们触目惊心的东西，什麽传染病，外伤隐疾，费了好一番时间，才总算搜出了比较科学的解读和看法。

查着看着，揪心而烦闷地讨论着，期间程秋雁又哭过几回，两人花去了不少时间，下楼的时候，正好看见儿子坐在桌边，捧着个水杯发呆。

“……妈，爸。”

程冰见了爸妈，下意识站了起来。

程秋雁见他这个忐忑的样子，心里一痛，偏头看向丈夫。

林国辉咳了一声，“这，干坐着，不冷？”

“没事。”程冰就这麽站着回答。

程秋雁想到他们都还没吃，这都过了两点了，便轻声说：“这中午，吃点什麽呢？”

“你半上午跟……”

林国辉刚想说程冰是不是和方月年一起吃过炸鸡，一张口就觉得这话问不出，勉强咽了，改口道：“要不然，随便下点面吧。”

程秋雁也不乐意，女儿们在家的时候每顿都花心思烧，现在她们姐妹一走，家里三口人就这麽将就了？她虽然心里还乱着，但凡事一码归一码，大冬天，年节还没过完呢，不能委屈孩子，毕竟……毕竟过两天这糟心的儿子也要去北京，一去就一个学期回不来。

“我去弄两个小菜，昨天老婶给的鱼还剩了一条养在那里，烧个汤你们吃吧。”程秋雁不看儿子，匆匆下楼去了厨房。

林国辉和程冰尬在当下，半晌，林国辉看着程冰，犹豫之後，往他身前走了两步，脸上带着十分的不自然，小声问：“你，你也大了，跟爸爸讲实话，你跟小月年，可有，可有……”

网上看的那些着实说不出口，林国辉仔细回顾两个孩子平常的相处，觉得自己儿子更像是当家的那个，这就勉强让自己当作是儿子小小年纪谈了朋友，过来问问有没有胡来。

程冰看着爸爸，看他想来是说不出「可有」之後的话，便低声说：“没有。”

林国辉大松了一口气，完後又觉得愁得肺疼，狠狠挖了儿子一眼，训斥：“没有就好！你少给我瞎搞！”

程冰被训得耸了一下肩。

林国辉看见，又心软了一些，“你……你心里要有数，他是人家的宝贝独苗，哪能给你……唉算了，不跟你讲了，烦死人了。”

“爸，”程冰叫他，“我没骗他，也没欺负他。”

林国辉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，转身去了厨房。

很快菜上了桌，一家三口无声地坐下吃饭。

没一个人开口。

林国辉给妻子盛汤，程秋雁给丈夫夹菜，夫妻二人又一起去添饭——程冰一声不吭，也不擡头，也很少夹菜。

到後来，程秋雁还是忍不住了，闷声说：“多喝点汤，剩了冰箱里放不下，烦死了。”

林国辉看了看她，也就顺着板脸教训儿子：“听到没有！”

程冰立刻舀汤。

一顿饭总算结束後，程冰准备去洗碗，被林国辉挤开，“走走走，这里不用你。”

程冰无奈说：“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