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雯锦不经意地挽起魏乙宁的手臂,身子也倾斜:“霜凋夏绿。姐姐看上去依旧年轻呢!”
看到她的亲密,感到她的敌意,最重要的是发现魏乙宁的不自然。徐丹自觉叨扰,借口上卫生间告别。
脸上有妆,不能洗脸不能哭。
徐丹闭上眼,回忆那天噩梦般的现实:“谁能做到我这样结了婚还不碰你?我不够尊重你不够爱你吗?我是你的合法丈夫!我对你做什么都合法!”
如今自己的孩子两岁,孩子父亲相貌堂堂,事业也蒸蒸日上。在外人看来,自己有一个美满的家庭。
快要接受现实时,那个人出其不意坐在自己面前,多年前的心动再次泛起涟漪。她还是那么好,好得耀眼,好得,让自己心碎。
当年,那么多追求者,独独对这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。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。喜欢她的淡然,喜欢她的冷静,喜欢她春风送暖的笑容,喜欢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还平等对待,没有可怜也没有看不起的善意……
可自己胆小,怕被拒绝讨厌。直到今天见她和她妹妹如同一对璧人。和她交换秘密时她说妹妹是收养的。所以,她们,打破规则了啊。那个小妹妹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,无视世俗,扭转命运。
暗恋无疾而终,真正画上句号了。
如果有机会,好想在大学就告诉她:“我喜欢你。”
可惜,再没有机会了。
坐进车里,忍气吞声,刚才拉魏乙宁手臂她当着徐丹的面躲了。几个意思?想到近来发生的一切,孔雯锦原本密不透风的心似乎漏了气,不再昂首挺胸坐得端正,无力地靠在车椅上,神情恍惚。
后备箱拿花的魏乙宁全然不觉,坐了主驾把花捧给孔雯锦:“下次在公司不要拉拉扯扯了。”
“你和徐丹有联系吗?”
“没有。她结婚那会儿你在上大学。最近一次联系在三十岁那年我参加的同学会。徐丹也去了,我们就坐一起聊天。同学间攀比很严重,后来我没再参加过聚会。”
“你去了么?婚礼现场。”
“去了。”
“哦。所以你就自己去参加婚礼,没带我更没告诉我。”
“那时候我们还没有……”
孔雯锦扶额,叹息:“走吧,我累了。想回新鑫休息。”说完,把花放到后排,靠上座椅闭眼。
然而开车的魏乙宁并没有开往新鑫家园。
孔灵灵的电话打来时,孔雯锦已经被牵进老房,幽怨看了她,找借口跟妈妈解释。刚进家门:“我答应过妈妈今晚回去的。”
换了鞋的魏乙宁又蹲下帮她换鞋子,而后猛然把人推到沙发上,激烈地吻上去。
孔雯锦先吓一跳,又挣扎躲避,她并没有心情亲近。无奈对方力气太大,等衣服扣子被解开,胸前一凉,也终于有嘴说话,喊道:“魏乙宁!”
急切和羞耻的喊声让身上的人停止了。孔雯锦借着这个空档推开,坐到另一边沙发上,扣着扣子平复呼吸。
气氛微妙。魏乙宁不自在地站起,说了“对不起”,想要走开。
“你也不舒服,”孔雯锦站到她身后,“对不对?”
魏乙宁沉默。
“你不能拿我发泄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好了,别道歉。你因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是因为徐丹吧?”
“她有孩子了。”
这话令孔雯锦心凉了一半,抽抽鼻子问:“所以呢?”
“她不是自愿有孩子的,或许被强迫的,或许企图用身体做筹码,换一些需要的东西。或许。他们,不该这样。”
孔雯锦淡漠:“如果能用身体换来想要的东西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魏乙宁瞳孔地震,不敢相信孔雯锦能说出这种话。面前的人,好陌生。
“你可怜这个可怜那个,那么多可怜的女孩,你心疼得完吗?”
被误会了。魏乙宁摇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今天我收到比我小一岁的助理的婚礼喜帖。未来九月、十月、十一月,从二十出头到三十多岁,我收到无数邀请。同样的情况我也遇到了。我从前很坚定,最近很多事也让我难过。我安抚自己你和他们不一样,可今天徐丹出现,我有些纠结。
我没来之前你和徐丹笑得那么开心,我来了,打扰你们了吗?我抱你胳膊你躲什么?你怕她不高兴还是怕我不高兴?昨天信誓旦旦答应我不会喜欢别人的人是你吗?今早柔情蜜意哄我的人是你吗?下午那个不敢把我们关系告诉徐丹的人,是你吗?和别人见面我跟你亲密你都没躲过,今天怎么了?她很特别吗?你从前说喜欢过两个人,其中一个是不是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