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然,你这如意簪可是贵重的紧,紧着放嫁妆箱子里去,这些铜板也一道儿放进去,你俩在哪儿守着,万莫在大喜的日子,弄丢了舅麽舅母,叔麽婶子的一番心意。”
周思的嫁妆已放在了院中,贴着大红喜字。
白齐秋喊了周蔺来把箱柜打开,铜板和装如意簪的小盒子,正好放进他和木白打的首饰盒里。
棉布放在最上头,把盒子盖上。
白齐秋看了眼周吴氏准备的嫁妆,尽是些周思的旧物,真真是寒碜的紧。
等周吴氏过来的时候,就见白齐秋和闻昭然两人跟个箱神似的,守着周思的嫁妆,一动不动。
没一会儿,木白从屋里出来,还带了些瓜子儿给他俩,三人边嗑边唠,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。
周吴氏深吸了口气,想到里头的棉布和银簪,挤出几丝笑容。
“你们渴了吗?在这站着多累人,屋里有糖水,去喝点口糖水,歇歇。”
白齐秋摇了摇头,“婶子,我们不累,倒还真有些渴了,白儿,你去帮我和你二哥麽去屋里端两杯糖水来。”
木白点头,把手里的瓜子儿放进闻昭然手里,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屋里倒水去了。
一直到木凌云驾着骡车来迎亲,白齐秋他们三人就没离开过嫁妆那儿。
爆竹声起,周蔺红着眼眶,把周思背出了门。
背上的周思,心里也尽是对周蔺和木槿的不舍,眼泪夺眶而出。
木槿跟在後头,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,心下更是万般不舍。
把周思放进骡车,周蔺沉声道:“我弟弟,便交给你了。”
木凌云神色郑重,“大哥,放心,我一定会照顾好他,绝不让他受一丝委屈。”
周蔺红着眼睛点头,周思哭的更厉害了些。
木槿哑声,给他擦了擦眼泪,“大喜的日子,莫哭。”
两人竟是比周吴氏和周老三,更像是周思的家中长辈。
骡车远去,自此,周思嫁为人夫郎。
黄昏绚丽的晚霞,也在为他送亲。
看着笑意盈盈,清秀温柔,红着的眼睛,还能看到些许水光。
与木凌云对视间,皆是绵绵情意的周思。
人群里的木良悔恨交加,落着越来越远,只馀一声叹息。
了了在周家的最後一桩心事,木槿没多待,和叔麽婶子伯娘聊了会儿,便拉着周蔺回家去了。
自此以後,周家那儿,再没有让他牵肠挂肚的事儿了。
木白和闻昭然,白齐秋跟着去木猎户家吃了顿喜宴,等三人回到家,均是眼眶红红的。
“我有些想思哥了。”
闻昭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叹了口气,语气颇为失落,总觉得周思嫁了人,心里空落落的。
在没人陪着他一起割猪草,晚上教他刺绣,与他谈天了。
木白把小包袱从白齐秋屋里拿过来,“二哥麽,今儿晚上,我陪你睡。”
闻昭然莞尔,拍了拍床褥,“快来。”
周思嫁人,一家子怅然若失。
笠日一早儿,木槿做早饭的时候,连带着给周思也舀了一碗糙米粥。
回过神,叹笑了一声儿。
见闻昭然和白齐秋精神不济,笑道:“思儿嫁去木猎户家,走几步路就到了,怎的一副再见不到他的模样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