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
今儿是这段日子里难得的暖阳天,夜枭在院子里睡的四仰八叉,毛茸茸的肚皮,大大咧咧的敞着。
黄胖儿不知何时,爬上了没了绿叶,光秃秃的桃树大些的枝干叉儿上。
跟根宽面片儿似的,在上头晒着太阳,睡的很是香甜。
木槿趁着天儿好,把屋子里多日未晾晒过的被褥抱了出来。
用木棍拍打了几下,冲摸夜枭肚皮的闻昭然道:
“今儿晾晒的布匹不多,多的是晾东西的地儿,回屋把白儿喊醒,莫睡了,你屋里的被褥也抱出来,晒晒,晚时睡着舒服。”
闻昭然点头,双手依依不舍的离开夜枭暖哄哄,柔柔软软的肚皮上。
夜枭被揉的正舒坦,见状哼唧了一声儿,用它湿湿的鼻头,顶了顶闻昭然的手。
闻昭然失笑,摸了摸它的狗头,洗了把手,回屋抱被褥去了。
木白还在屋里呼呼大睡着,没周灵在跟前儿管着,他懒怠了不少。
特别是寒冷的冬日,他最是能睡,不到日上三竿,都醒不过来。
闻昭然拍了鼓起的被子,叹笑道:“白儿,起床了,太阳都晒脑袋了。”
木白翻了个身,恍若未闻。
闻昭然无奈,使出杀手锏,“大哥说了,你再不起,他可亲自来喊你了。”
木白闻言顿时一个鲤鱼打挺,坐了起来。
“我起,我这就起,二哥麽。”
闻昭然失笑,“你这般懒怠,若是让木叔麽知晓,少不得把你拉回家去,好生管管你。”
“好二哥麽,我这不起了吗,千万别告诉我小爹。”
木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神色无辜中带了不少的讨好意味。
若是他身後如夜枭般有个尾巴,怕是比刚刚夜枭尾巴摇的还要欢。
院子里的木槿把晾晒上去的被褥怕打好,去白齐秋屋里,把他屋里的被褥抱了出来。
说来,白齐秋去上京也走了有段时日了,也该是在回来的路了。
被褥晾晒好,木槿把昨儿换下的罩衣拿出来。
家里的水缸,周蔺一大早儿便擡水,灌满了。
木槿也懒得去河边破冰洞洗衣服,直接从水缸里舀水,把家里的脏衣服洗了。
闻昭然初来的时候,十指不沾阳春水,如今也学会了,如何用皂角搓洗衣物了。
棉衣过了冬时,入了春,天儿暖了才会换下来拆洗。
冬时的衣物,多是里衣,内搭和外面罩棉衣的罩衣,不难洗。
今年田里多亏种了棉花,织了棉布,棉麻布,给家里人做冬衣,省了不少的银钱。
太阳好,木槿便把木盆搬到院子里,晒着太阳洗着衣服,倒也闲适。
“大哥麽,忙着呢。”
周思拎着一条约莫一斤的五花三层的肉,还有一串清洗好的猪大肠。
见院门虚掩,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来就来,怎的还带了肉来,忒见外。”
木槿莞尔,把最後一件周蔺的罩衣洗干浮沫,拧干净水,甩了甩,抻了抻,晾在了衣架上面。
周思把带来的肉和猪大肠放到竈屋,出屋门回道:
“凌云哥今儿刚收的一头毛猪,在家里宰了,我看新鲜,便留了些自家吃,给你和大哥也留了一份,前段日子顾着忙活家里的事儿,齐秋的喜被都没抽得空儿来帮做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