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尝尝你小叔子的红鸡蛋。”
白齐秋噗嗤一笑,差点儿把嘴里的鸡蛋给喷出来。
狠狠咽下去,叹笑道:“昭然,你想的忒远,等你那小叔子成亲,说不得,你都跟着木舟入京做官夫郎了,哪里还能和你那没影儿的妯娌处。”
闻昭然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,细想想也是,不由也笑起了自己来,怪是杞人忧天了。
木槿吃完鸡蛋,紧着把家里的牲畜家禽喂了。
北风萧瑟,柴房里堆满了木柴和晒干了一麻袋一麻袋的猪草。
镇上的木匠铺子生意慢慢稳了下来,周蔺村里镇上两头顾着,忙的脚不沾地儿。
不知不觉间,冬时的第一场雪,纷落而至。
染白了整个院子,挂满了树木枝头。
雪渐渐积厚,木槿用扫帚把院子里的雪扫到两旁,免得人踩上去後,雪被踩硬实,不好清扫。
白齐秋和闻昭然也从屋里出来,也不怕冻手,嬉笑着滚了两个雪球出来。
堆成一个圆乎乎,胖嘟嘟的大雪人,堆在了院门口那儿。
几人乌黑的头发,渐渐变成了雪的颜色。
远处的青山,也渐渐染成了白色。
木槿不由想到了,之前看书的时候,读的一句诗来。
青山本不老,为雪白头。
他和白齐秋,闻昭然,年岁轻轻,倒也跟着雪一起白了头。
白齐秋看着闻昭然和木槿,笑道:“大哥,昭然,咱们仨也算是共白头了。”
几人哈哈一笑,空寂的院落,充斥着几人的笑声。
白齐秋和闻昭然玩雪玩的双手通红,玩的时候不觉着冷,还觉着有些热。
等午时回到竈屋,才发觉手凉,对着生起火的竈台,烤起了手来。
冬时,没甚能吃的鲜菜,家里的鸡鸭冻的也不下蛋了,镇上米线铺子那儿,如今只要白菜,家里的进项少了不少。
雪片片落下,周蔺回来的时候,都未停歇。
木槿用布巾把他身上的雪掸掉,“今儿怎的回来这般早?”
周蔺哈了口白气,脸上被冷风夹着雪花吹的通红。
“如今天儿越发冷,昭野说,把木材拉回师傅那儿,小件儿的,便在村里做了,拉回镇上,省的跑了。”
木槿给他递了碗热水,“米线铺子那儿,还是得去,还不若就在镇上把活儿计做了。”
这般,还能趁上一趁桁叔的牛车。
周蔺笑道:“冬时,白菜能放,米线铺子掌柜的说,他刚在铺子院里挖了地窖,明儿让我先给他拉一百斤过去,便不用日日往那儿跑了。”
木槿莞尔,“这倒是省了事儿了。”
周蔺点了点头,喝完一碗热水,身上才有了些许热乎气儿。
镇上的活儿计搬来村里,周蔺便能日日回家,比在镇上,自在多了。
木槿把坏了些许的白菜梆子掰下来,扔到一旁,等会儿扔去猪圈喂猪。
剩下的,从水缸舀了一瓢水,稍稍清洗了下。
如今竈屋三口大水缸,染坊用不到那麽多的染缸,便把多出的两口染缸放到了竈屋这儿,当水缸使了。
白菜切段儿,装了满满一大盆,木槿打算炖个白菜豆腐粉条儿吃。
炖这菜,得用荤油才好吃,若不然,便没有那个香味儿。
白菜入锅,响起次啦啦的声音,没一会儿,锅里的白菜便塌软了下去,看着少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