缇丝看他,沈扶也擡了擡眼,似乎不知道他还有什麽事。
段缙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,迈步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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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官,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,就早好几年就不在那里干了,那些大人物的事我又哪里知道呢?”
瓦伦双手被拷在桌面上,类似的车轱辘话倒过来倒过去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。
单准冷笑一声:“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了,在勒应星逍遥了这麽多年,这会儿装无辜给谁看呢。”
瓦伦:“那些钱都是我一个远方叔舅的遗産,当初都是在区政府登记过的呀,而且”
叩叩
段缙单手抄兜,叩了叩门板昭示完存在後,从上面的台阶上下来。
“副官,”他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单准肩膀上:“你先出去一下吧,我来问问他。”
刚刚还一副无所谓不怕烫的中年男人,见到段缙那一刻脸色都变了:“等,等等!长官…”
而单准想了一下,觉得自己这半天也没问出什麽来,索性起身了:“好。”
房门咔哒一声关上,段缙坐在单准刚刚那个位置上,暗室内本就光线昏暗,衬得他面容愈发英俊晦暗。
“来聊聊吧。”
段缙对他笑了笑,关掉了监控的收音录像。
单准出来不过两个小时,就看到段缙也出来了。
“哎?”他放下手中的资料:“中间休息?”
段缙摇头:“问完了。”
单准趁着这会儿功夫透过单面玻璃,往里一瞅,发现那人竟然全须全尾连根头发丝都没少。
只是刚刚带过来时还气焰张狂宁死不屈,这会儿面色已经完全灰败青白下去,两小时跟不堪打击一下老了二十岁似的。
他碰了碰段缙:“你跟他说啥了?”
段缙神秘一笑:“是人就都有弱点。”
他拍了拍单准的肩,施施然走了。
单准在原地怔了一下,好半天才意识到这小子刚刚装了自己一把,大叫着找沈扶告状去了。
叩叩。
书房厚重桃木门被敲响,两秒後里面传来沈扶的声音:
“进。”
单准手里攥着刚整理好的资料和刚搜出来的视频证据,脸色铁青气势汹汹走进了沈扶书房。
“少爷!”他一把把那些东西放到沈扶桌面上:“这个勃特勒简直出畜生玩意儿!”
段缙跟在他的後面,神色也不太好看,但到底没像单准那样。
沈扶刚和五区那边的人开完会,他今天穿着湛蓝色修身西装和白衬衫。
这颜色挑人又衬人,很明显,沈扶是被衬的那一个,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金边眼镜,看人时显得非常斯文沉静。
他没见过沈扶穿这样色儿的,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好几眼。
外面这些天,起先皇室议会那边尤其嚣张,谈判桌上步步紧逼,甚至张狂到直接把运输舰开去了第五军区交界处的矿星上,连下季度的订单都下出去了。
议会得意洋洋,觉得真是早该把沈扶这个祸害灭一灭锐气了。
其实他们心中间或也会闪过一瞬疑惑,难道他们汲汲营营了好几年的事,真的能看到点苗头希望了?
还是说那个一直像大山一样沉甸甸压在他们身上心头,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,也终于有撑不住的时候了?
到底还是个Omega啊。。。
运输舰开往矿星的第一晚,一个议员望着头顶上广阔的靛青色的天,心里不无轻蔑地想。
全然忘了半个月前,他和在沈扶同在一个谈判会议时,被威势逼吓得连眼神都不敢往沈扶身上瞟,生怕像前几个那样,被逮到怼得颜面扫地。
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,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。
五区民风剽悍可不是口头说说的,往史书上翻翻,历代造反叛乱的十个有六七个都出自这里。
接待他们的官员一看就是个江湖气息非常重的男人,表面上挑不出错,实际上穷尽各种办法给他们添堵。
这也就算了,问题是他们来的第二天,矿区里就闹起来了。
抗议丶游行丶示威,甚有破口大骂者,尤其是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沈扶病倒的消息,那简直群情激愤到了极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