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喉咙被精准割开,鲜血浸透了拍品目录,在“18世纪外科手术器械套装”那一页晕开一片暗红。
江昭彦眯起眼,目光扫过会场——
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,消失了。
尽管安保人员试图阻拦,繁瑾茨还是戴上手套走向尸体。
“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分钟。”他指尖轻擡死者下颌,“切口呈15度斜角,凶手左手持刀,身高约185cm。”
江昭彦站在他身後,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卡片:
“致真正的收藏家——死亡是最完美的艺术。”
落款依旧是一枚银色眼瞳。
回到酒店套房,江昭彦反锁房门,将一杯威士忌推到繁瑾茨面前。
“不是给你的。”他轻笑,“用来擦枪。”
繁瑾茨冷淡地瞥他一眼,却还是接过酒杯,开始拆卸随身配枪。
“你早就知道会出事。”繁瑾茨突然开口。
江昭彦松了松领带,笑意不达眼底:“我只知道,有人很想让我们收下那份‘礼物’。”
他打开怀表暗格,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
照片上是两个男孩站在实验室门口,一个灰蓝眼眸冷漠疏离,一个凤眼含笑矜贵傲然。
背面写着日期:1993。7。15
凌晨1:23,繁瑾茨站在落地窗前,指尖的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窗外是维也纳沉寂的夜色,远处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案子不归他们管——主办方是奥地利籍,当地警方礼貌而强硬地请他们离开现场。江昭彦倒是不甚在意,直接带他回了自己在郊区的私人别墅。
手机屏幕亮起,刑侦队的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。
聿砚的脸率先挤满屏幕,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温临咋咋呼呼的喊声:“繁哥!江哥!你们没事吧?!”
繁瑾茨还没开口,江昭彦已经从他身後探过半边身子,手臂随意地搭在他肩上,冲着屏幕轻笑:“怎麽,怕我照顾不好你们家法医?”
聿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:“手拿开。”
黎未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带着一贯的冷静:“尸体喉咙的切口和‘渔夫案’里陈海生的手法很像,但更精准。”司徒锦默默举起一份电子报告:“我在理查德的血液里检测到Q-7毒素的代谢物,他死前应该长期接触过……”
视频突然卡顿,江昭彦的指尖“不小心”按到了网络切换键。
“信号不好。”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掐断通话,低头时鼻尖几乎蹭到繁瑾茨的耳廓,“要不要去露台抽?烟灰缸在那边。”
繁瑾茨侧身避开他的呼吸,冷冷道:“不必。”
。
繁瑾茨刚洗完澡,发梢还滴着水。他擦着头发推开浴室门,却发现江昭彦正倚在他的床头,手里翻着一本德文医学期刊。“我卧室浴室没水了。”江昭彦擡头,笑得毫无歉意。
繁瑾茨的目光扫过他半湿的黑发和显然刚换的睡袍,声音冷淡:“你可以去楼下洗。”
“太远了。”江昭彦合上杂志,目光落在他锁骨上未干的水痕,“而且冷。”
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发梢的水滴落在地毯上的轻响。
最终,繁瑾茨转身走向衣柜,丢给他一条干毛巾:“十分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