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命锁都是送给小孩的,我好歹也过了弱冠之年。”宋泓应声,眼眶有些红。
“你相比我这两三百岁的老东西来说,肯定还是个丁点儿大的孩子。”师尊说,“再者,就算长成大人了,也需要‘平安喜乐’的祝愿啊。”
“来喝交杯酒吧。”宋泓把长命锁收回戒指,“再不喝交杯酒,我就要哭给你看了。”
“不忙,你先沐浴,把衣服换了,喜服就在浴池边屏风後的小几上。”师尊起身推搡他,“新婚夜,总得穿喜服才像话。”
“那你呢?”宋泓巴巴地问。
“我洗好打理好後才去接你,身上只吹了些风雪。”师尊说。
“但是我要你。”宋泓抓紧了师尊的胳膊。
他可怜巴巴地盯着师尊眼睛看,看不过又上手搂。
师尊怎麽会拿他的耍无赖有办法呢,只是犹豫片刻,师尊就点头妥协了。
距离上次跟师尊一块沐浴,已经过去了四年,这四年宋泓经历了很多,单是和师尊的关系变化就充满了曲折。
所以他决定表现好一点,一进入浴池就目不斜视,只伸出胳膊,僵硬地揽过师尊肩膀。
“你这是干什麽?”师尊也为他这举动摸不着头脑。
“为表现我的定力。”宋泓闻言,干脆闭上了眼。
他可是连师尊脱衣服都没偷看的好孩子,哼哼。
不料师尊却掰过了宋泓脑袋,强行要和他对视:“这时候就不要再装了吧。”
宋泓只好把眼皮掀开一条缝,对上师尊含笑的眼睛,哀哀地认栽道:“我是怕还没到喝完交杯酒,我就忍不住了。”
而师尊似乎生怕他忍住了,捧着他面颊,迎上前就是对他嘴唇来一口。
迷乱中,宋泓瞥见了师尊右肩艳艳的红梅花,不过好像对比第一次看见时,颜色淡了一些。
“师尊……等等,等一等!”宋泓忙忙叫停,“我们先聊聊天好不好?”
“你求着我陪你沐浴,只是想让我陪你聊天?”师尊眼底流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。
“嗯,之前也是聊天嘛。”宋泓声音小了些,“而且我怕我太激动,又像第一次和你沐浴那样昏过去,醒过来只记得一些尴尬的片段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你小子能好色至此。”师尊行动上惯着他,没再继续,但嘴上可不饶他。
“怎麽能叫好色呢?”宋泓为自己辩驳,“我那天是为自己前途渺茫忧心不已,本来就心神动摇,你一安慰我,我就什麽也管不得了……”
“那不还是好色吗?”师尊叹息,“这也不是什麽大问题。”
“我不是浅薄轻浮的人。”宋泓再次重申,“无论师尊是我的什麽人,我都想对你保持最为深刻的情感,因为只有这样的情感才能配得上师尊。”
“那你也不接受我只馋你身子咯?”师尊狡猾地绕回了这个话题。
“嗯,我尊重你的想法。”宋泓避不过,只得打起十二分认真回答,“而你也要尊重我不接受不认同的想法,同时要承担我的难过。”
“挺不讲道理啊,小朋友。”师尊失笑,“主要是这世上没有那麽多深刻的感情,你不用为了深刻去难为自己。”
“你在新婚夜说这话很不吉利哦。”宋泓把师尊的原话送回,“按照人间仪式的惯例,我们此时就应该互诉衷肠,发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。”
“能发出这样誓言的只有小孩子,不满一百岁的那种。”师尊说,眼看宋泓嘴上又要挂油瓶,紧接着找补,“不过,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别以为这麽说我就会高兴。”宋泓强忍住上翘的嘴角,“最喜欢谁家的小孩子啊?”
“我家的。”师尊从善如流。
宋泓自然很吃这套,腻腻歪歪地说起师尊肩膀的花纹。
“师尊,你肩膀的花纹,好像是我画上去哦。”
师尊盯着他,笑而不语。
宋泓被盯得有些慌:“不会真是我画的吧?但这是我跟小狐结的主仆契啊。”
“你结契当天,我被你师伯暗算了。”师尊眼底闪过一丝杀气,“按你师伯的说法,只要这符纹在,我就任由你驱使。”
“比如……”宋泓不敢想。
“比如你集中精神,在心里命令我打你一巴掌。”师尊面上的笑意都收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