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一魔渊出口便镶嵌在那天堑内,其泛滥的魔气将那要涌入天堑的海水隔绝,让那天堑成为一道干燥的裂谷。我早年在谷底长住除魔,为方便建造了一处居所,我们到达裂谷後,可以将那居所收拾一下再住进去。”
宋泓用心记下,又忍不住发问:“师尊,为什麽魔渊偏偏和人间相连?”
“我偏向于是它们欺软怕硬,专门将出口开在人间,方便祸乱凡人。”师尊回答,“不过仙界有另外一个说法,是创世神特意将人间与魔渊相连,为惩罚凡间的罪人们,也方便仙门修士出手相救。”
“後面这个说法真是,得了便宜还卖乖啊。”宋泓不禁嘲讽。
师尊接茬说:“所以我们宗门,一般都是支持前面这个说法。”
路途上停歇了三四次,略作休整,不然持续飞行数万里,还是蛮消耗修为和精神。
路途中竟然还有师尊的庙宇,不过此方庙宇远离中原,而是位于荒芜的岭南之地,房屋破败丶神像倒塌,连师尊都忘记,这是何时所建造的庙宇。
“好在神像的脸还雕琢得惟妙惟肖,不然真不知道供奉的是何人。”宋泓抱起有自己两个头大的木雕头颅,头颅的半张脸被青苔和雨水腐蚀,只剩脏污的残木片子,另外半张脸似乎是漆上得更好些,擦干净灰尘能明显看出是师尊的五官轮廓。
“你扔那儿就是,干嘛还要将它抱起来?”师尊蹙眉问道。
“你自己的神像诶,你还这麽嫌弃。”宋泓单手搂住神像头颅,腾出另一只手控水,将那地面散落的神像身子拼凑,顺带洗净了它们表面的灰尘和污垢,端端正正立在结满蛛网的简陋供桌後边。
然後他才在指尖凝了一簇水花,细细地擦洗神像头颅的表面。
还没擦洗完呢,身後先拥过来一个暖呼呼的人,师尊难得黏糊糊地蹭他,轻声说:“别管了,先休息吧。”
“我把供桌也收拾好了再休息。”宋泓也难得不为所动,“虽然这荒山野岭不见人烟,但保不齐有什麽小兽精灵进来遮阳躲雨,把这里修葺打扫,也好给周遭的生灵留个可庇护的去处。”
“你这番话说的,倒是成了我的师尊。”师尊环过他腰间的胳膊紧了紧。
“你可别折煞我了。”宋泓笑笑,不自觉放轻柔了声音,“我主要也不忍心,看与你有关的事物被糟蹋成这样。”
师尊没说话了,搂着他跟个黏人的小孩子一样,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,但他一说要不要帮忙干点儿活,小孩子就开始装作没听见。
宋泓迟钝地反应过来,他和师尊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,这和一般的亲吻拥抱过後不同,他们切切实实地从里到外,完全地占有了彼此。
想到这里,宋泓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感到脸红,而是感到心底漫开来暖洋洋的甜蜜。
“师尊,我打扫好了。”宋泓将供桌洗净,仰面看着被他强行用术法拼接在一起的神像。
由于屋顶坍塌了一半,月光便毫无阻碍地泼洒了一地,这破败的神像也沐浴在皎皎光华之中。
师尊没有回答他,回应他的是将他手脚忽然捆住的藤蔓。
藤蔓轻易地将他抛上那吱呀作响的供桌,还不等他挣扎,师尊便扑过来掐住他下巴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宋泓手边的藤蔓灵活地解开他的衣带,滑进了他里衣,他无遮蔽地浸泡在月光里,身上只覆盖了师尊的阴影。
“我想了想,还是要用一次藤蔓。”师尊却恰恰背着光,宋泓只朦胧地看见他唇角的笑意,以及犹如锦缎般盈盈生光的乌发。
“徒儿愚钝,竟不知有此妙用。”宋泓敞开身子,嘴上不饶他,刻意没变换称谓。
师尊这次也没觉察,只专心地一点点从宋泓嘴唇吻到脖颈,供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,很快有飞出两道藤蔓,将那供桌稳稳托住。
“空,你知道凡间正式祭祀神明,用的是什麽供品?”师尊的声音蛊惑如鬼魅。
宋泓没来得及回答,藤蔓便捂住了他嘴巴,师尊也没有解答的意思。
月亮挪移了位置,映照出师尊的面容,不同于平时的平静柔和,也不同于先前陷入情欲的明媚,月光将那眼尾的绯红映照得发冷,师尊的脸便与宋泓梦境里重合,居高临下中带着些许冷漠的怜悯。
宋泓理应感到恐惧,他狂跳的心脏已经向他表明,可他的眼睛舍不得从师尊面容上挪开,嘴唇翕动要从藤蔓的桎梏中挣扎出字音。
师尊如他所愿,松了藤蔓的桎梏,宋泓来不及喘息,借着恐惧满溢出来的兴奋说道:
“你要我作为供品吗,师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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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某一时间线飞升失败的半神楸吾,忽然现身于自己在人间残破的庙宇,因为空无一物的供桌上平白多了一份供品。
供品分量很重,是个活人。
而没有修仙还是个凡人的宋泓,只是路过此地休息,把供桌当成了床。
楸吾:怎麽是个活的?
宋泓:要死了那还得了!
明天不出意外,可能会更一万字,出了意外就是六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