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手在半空胡乱挥动,想抓住什麽来稳住身形。
“!!!”衆人大惊失色:“殿下小心!”
赫利西斯心下一紧,眼疾手快地把人捞起,半扶半抱着青年,眉头拧得死紧,就算听见诺克斯率兵大举入侵魔界,估计他也不会有这麽大的情感波动。
“跑什麽?摔了怎麽办。”赫利西斯语气很不好。
乔舒也被吓了一跳,半趴在男人的胸膛上,抚了抚怦怦乱跳的心口,缓了缓。
他嘀咕道:“这不是怕奥尔德抗不过去,想快点治好他嘛。”
床上的奥尔德既感动又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。
埃涅只有感动:“圣子殿下如此记挂着我不成器的子孙,呜呜。”
奥尔德:“……”
这位巨人首领回过味来了。
“其实我真的没有那麽弱。”奥尔德小心翼翼地说。
没人理他,因为他现在虚弱得床都下不了,实在没什麽说服力。
圣子因使用秘法而暂时失去视力,就这也不影响圣子带兵大杀四方,还把关键主谋逮住了,破了诺克斯剩下来的阴谋诡计。
奥尔德在心里对比完,然後默默躺平。
但他在脑海中,已经把偷袭他的邪教徒鞭尸了一万次。
方才,一下是族人来报告和询问後续如何行事,一下是医师过来包扎伤口,人来人往的,奥尔德的房间有点乱。
赫利西斯索性没让乔舒下地,直接把人抱到了奥尔德的床前。
克劳斯在後面默默收回了伸出的手——他想扶殿下来着。
房间里有不少人,巨人族的人暂且不论,自己身後也跟着若干随从下属。
乔舒有点不好意思,但因为刚刚差点扑街,不敢要求赫利西斯放他下来,只好紧绷着下颌,假装镇定。
大家看出圣子的小心思,熟练地当睁眼瞎。
伤口是在胸膛,奥尔德主动道:“殿下,您要检查伤口吗?”
话音落下,他准备掀开衣服的动作一顿。殿下不是看不见,怎麽检查。
乔舒道:“我不用肉眼看,不用脱。”
奥尔德“哦哦”两声,在赫利西斯极其冰冷的注视下,慌慌张张地把半露胸膛的衣服重新扯好。
乔舒凝神细“看”。
他看的是奥尔德体内的魔力流动。
原本流畅,自成一体的魔力链路,在经由心口下方几寸的位置时,突兀地断开一截。
那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深灰色,隐隐发黑。
既然是诅咒,驱散就好了吧?
乔舒擡起手臂,莹白指尖隔空轻点在奥尔德的伤口前。
青年低声念了几句咒语,空气中有璀璨的金光浮现,落在奥尔德的身上,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。
就像浸泡在温泉里一样舒适。
这种舒服持续了大约半分钟,很快,挥之不去的阴冷袭来,冷得奥尔德牙齿都打着颤,他迷迷糊糊想要抱紧自己缩成一团,却听见一声冷清好听的嗓音对衆人命令道:“按住他,不要让他挪动!”
几只手同时摁住了奥尔德的四肢和躯体,将他牢牢固定在床板上。
奥尔德感觉到阴森寒意从手心丶脚底漫入胸口,胸前的贯穿伤开始泛着深入骨髓般的疼痛。
奥尔德残存的理智觉得不对,但他控制不了身体。
他不停地挣扎,连自己吼叫了什麽都没有印象,只记得自己被老祖宗扇了一巴掌,骂道:“你连这点痛都受不了,还当什麽首领!”
奥尔德:“……”
骂我就算了,怎麽还扇我。
脑海深处不断响起一个充满蛊惑的声音,叫奥尔德快躲开,又说那些人都是要害他,所以才会摁着不让他跑。这麽痛,哪里是治疗呢,是要杀了他吧?
那声音说他是诺克斯,是凯亚大陆唯一且最终能得胜的神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