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哒清脆的一声——
郁雾看向声源方向,丞熠漆黑幽戾的瞳孔死死盯着她,有要弄死她的冲动。他掌心的玻璃杯被他生生捏碎,殷红的鲜血已经在桌面汇成一小滩,滴滴答答往地面流淌。
徐疏晚眼睁睁看到丞熠那寡冷淡漠的面具破碎,被郁雾气的面目狰狞风度全无。她拿着纸巾给他止血,小声提议去医院处理。
柯延臣站了起来,像是终于赢了胜仗,似笑非笑好心建议:“丞少还是处理一下吧。”说完,拉着郁雾离开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车上,柯延臣脸色阴晴不定。因为最近两人公司有很多事,哪怕是周六也得去公司,他先送郁雾到了公司楼下,没让郁雾走,侧额幽幽审视着她。
不得不说,丞熠这人对人心有太深刻的了解。他的行为语言无时无刻在柯延臣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。特别是郁雾不敢直视丞熠,最多觑一两眼,他们之间有太浓厚的故事感。
他很想开口问,又觉得一个男人天天疑神疑鬼只会将两人关系推远。
所以他忽而笑了一声,又把她拥进怀里,在她耳边细腻肌理喷洒热气。
“什麽时候给我亲?嗯?”
郁雾没回答,只嘟囔着撒娇:“下周空了,我给你做饭好不好?柯柯?”
小骗子又在装傻。
柯延臣分开彼此,漆黑瞳孔幽幽盯了她半晌,心底不断劝慰自己克制,别吓着小骗子推远了她。
最後他道了声好。
*
又昏天黑地忙了三天,一个很平静的夜晚,郁雾正打算睡觉,接到了丞熠的电话。
看到来电显示,她呼吸都顿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。
她还是接了。
阒然无声的夜里,两个人都不说话,只有电流传来的轻轻浅浅呼吸声。
最後是丞熠先出声,声调又闷又哑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
我很想你,想抱你,想把你身边烦人的苍蝇撵走,想丢掉分寸和距离把你紧紧抱进怀里。
温柔喑哑的声音,却把郁雾的心狠狠一撞。
两个人心里各自想着事,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聊。
那边没有任何回答,丞熠呼吸着,耐心听着里面的动静。过了好久有一声含糊不清的气音,他紧抿薄唇,又低低开口,语带威胁。
“和他分手,不然郁氏别想好过。”
郁雾想到他带给她的灾难,语气也不好起来,“丞徐两家订婚消息满天飞。我分手,然後呢,上赶着和你好?我算什麽?小三?包养的情人?”
丞熠眉头微皱,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,语调淡漠仿佛不带任何情绪,“你觉得我会把你当包养的情人?”
“你和徐疏晚订婚是你亲口说的。怎麽,现在该不会——”
“你分不分手?”
“我凭什麽分手?”
丞熠不紧不慢磕了根烟,打火机发出咔哒一声脆响,他深吸一口,腔调充满恶意的讥讽,“之前觉得你这样的货色还可以当情人玩一玩,现在我後悔了。你这种货色,多看一眼都是浪费!”
郁雾呼吸一抖,狠狠压下心底升起的涩然,“那我也告诉你丞熠,现在是你这种货色求我看你!上赶着倒贴的鸭子,我还没嫌弃你有没有性病呢!天天没事找事,不如多去医院检查hpv!小心眼男人自私自负,没有一点比的上柯延臣!”她补上最致命的一击,“技术也不如柯延臣,垃圾!”
丞熠五官扭曲,死死捏住手机,手背青筋似将裂开,冷硬惨笑一声:“你和他睡了?”
郁雾无声冷呵,淡淡两个字:“你猜。”
电话挂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夜晚的卧室没开灯,室内光线惨淡。
丞熠躺在床上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酒精麻痹神经,头又昏又痛,胃一阵一阵疼痛痉挛,他闭着眼睛手紧紧按在胃的位置。恍惚之间仿佛又听到郁雾轻柔喊他小一,他听得又酸又痛,努力睁开眼却怎麽也看不到她,最後眼前一阵模糊,渐渐失去了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