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红棉开始问丞熠一些琐碎问题。
郁雾悄悄打量他线条完美的侧脸,才坐在他身侧沙发上,十指就被人紧紧扣住。丞熠一个眼神都没睨过来,挺直脊背还在回答叶红棉的问题。
郁雾挣扎,只被他抓的更紧。
她唇角慢慢上翘,低头喝茶。视线不经意落在庭院里紫薇树冒出的新芽,栅栏边迎春花开出金黄色的小花瓣,她恍然发现——
原来,春天要来了。
*
求婚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凌晨。
窗外天光暗淡,郁雾迷迷糊糊间被丞熠温热气息圈住,声音性感低哑:“想不想去看日出?”
她拉长声音拒绝,扯过被子把自己埋进去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闭上眼睛,困意沉重,不一会,她就发出浅淡的呼吸声,朦胧间感到有人在给她换衣服。男人突然把她腾空横抱,郁雾才终于反应过来呼叫一声,又很快被他安抚。
“。。。你干嘛?”郁雾有气无力捶打他肩膀,嘟囔。
丞熠腔调平静散漫:“看日出。”
郁雾不满地瞪他,等他把自己放在副驾驶,又立刻转身朝向车窗方向背对着他继续睡。
身後的男人好像溢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。
没太听真切,她脑子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。。。。。。
郁雾是被丞熠唤醒的。
“起来了。”他低醇的嗓音摩挲在她耳边。
郁雾长长叹了口气,认命地从车里钻出来。
车子停在山顶,晨雾还没完全散,风裹着山涧特有的凉气往衣领里钻,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浸着松针与露水的清冽。东方的天际早已被染透,大片橘色朝霞层层叠叠铺在远处的山脊线之上,再凑近些看,那霞光的缝隙里已经漏出一点极浓的橘红。
不是寻常的亮,是像烧得正旺的炭火,带着要把整片天幕都点燃的热烈。
郁雾双手插在厚外套兜里,指尖还留着车内暖气的馀温。脑子混沌,带着凌晨早起的迟钝,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神。她缩着脖子,眨了眨眼,又慢半拍地缓缓再眨一下,看着那抹橘红从天际线一点点漫开,渐变成炽热的火红,像被揉圆的胭脂球,裹着滚烫的温度往上窜,再眨眼时,整个太阳已经彻底脱离了山峦的束缚,橘色的光芒像潮水般铺天盖地漫过来,洒在她的发梢,落在脚下的岩石上,连空气里的凉意都被这光烘得暖了几分。
郁雾下意识扭头,想和身後的人分享这份惊艳,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轻哑:“你想看的日出已经——”
话没说完,她的声音就像被狠狠攥住,瞬间卡在喉咙里。
丞熠在她身後几步的距离,单膝跪在铺着薄霜的草地上,身姿挺拔,鼻梁英挺,薄唇紧抿。他左手捧着一枚古董钻戒,戒托上的硕大钻石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又耀眼的碎光。而他平日里散漫冷邃的眉眼,此刻盈满了化不开的专注温柔,连拉长的眼尾都染着晨光的暖意,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。仿佛这山顶的漫天霞光,抵不过他漆黑深邃眼底的深情。
风轻轻吹,碎发轻拨。
他缓缓开口,每个字都无比虔诚认真,一字一句缓缓开口:“愿不愿意嫁给我?”
郁雾的鼻子猛地一酸,复杂的情绪像被打翻的蜜罐,甜里裹着烫,眼眶瞬间就被滚烫的眼泪占满。她吸了吸鼻子,故意带着点嗔怪的语气,声音却忍不住发颤:“哪有你这样求婚的?”眼泪不受控地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手背上,“鲜花呢?连束像样的花都没有!还有浪漫的氛围呢!你就这麽随便…我才不要答应你!”
话里带着拒绝,身子却没动分毫,连心尖都在颤抖。虫子噬咬心肺般痒,有什麽东西即将破土而出。
丞熠凝视她泛红的眼眶,忽然低笑出声,笑声里满是宠溺。他起身上前,一把抓住她微凉的左手,没给她再反驳的机会,将那枚钻戒稳稳地套进她的无名指,大小刚好。紧接着,他低头,在她的手背烙下一枚轻柔的吻,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,烫得她心尖都在颤。
“现在开始,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。”
远处的天穹上,那轮红日悬得更高,整片天空都是宏伟又温柔的橘红,连山间的风都不再凉,裹着阳光的暖意,拂过两人相握的手。
郁雾低头,看着手指上那枚在晨光里愈发璀璨的钻戒,戒圈贴着皮肤,暖得发烫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哽了又哽,最後终于化作一声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的回答。
“我愿意。”
丞熠笑了。幽深瞳孔湿润发亮,笑意直达他眼底,如同熠熠生辉的黑宝石。
。。。。。。
郁雾喉咙哽咽,再说不出话来。
原来,命运真的给予我温柔的馈赠。那个曾经不断情绪崩溃,只会哭着往前走的破小孩,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。
。。。。。。
郁雾在朋友圈发了钻戒照片。
手机一直震,时不时有电话打来。车内空气潮热,郁雾身体如水一般柔软,任他随意掬起又落下。
明明只是亲吻而已,转眼事态就失控。
两个人都特别来感觉,丞熠喊她老婆,逼着她喊老公。她不依,只会掉入更黑暗的无尽深渊。到最後她什麽羞耻的话都说得出口,丞熠不断亲吻她湿润的眼睛,嘴里无意识一直低哑哄她。他说她好乖,说她这样好可爱,还不断温柔重复我爱你。
低低的声音像梦魇,也像一场美梦缠绕在耳边。
最後那一刻来临,郁雾指甲狠狠扣进丞熠宽阔肩膀,脑子混沌,耸垂眼皮,处在强烈感官反馈中久久回不过神来,朦胧漂浮只指间的那枚硕大钻戒在视线里不断折射亮光。
车内空间狭窄逼仄,空气缺氧潮湿,时间恍惚间被拉的很漫长,她还没缓过来,他呼吸深重,霸道且不容拒绝开始了新的一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