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琮想起盒子里的那条抹额。是她这些日子一针一线缝的,很是用心。
他点头:“嗯。到时,你同我一道见一见祖母。可以亲手将贺礼给她。”
楚泠张了张口,片刻道:“可以吗?”
“祖母会喜欢的。”萧琮只道,也不知道喜欢的是贺礼,还是她本人。
今年正好是萧老夫人的六十五大寿,奉五之年,是该大办。只是操持寿宴的并不是萧琮,而是萧国公。
约莫半月前,寿宴的邀请函便已经发到了诸位府中,但来参加寿宴的宾客,看的到底是萧国公的面子,还是太傅的面子,如今并不好说。
楚泠与萧琮一道坐在马车上,有些忐忑。
萧琮意识到,将她的手拢住。
“你有没有同他们说起。。。。。。”楚泠斟酌後问,“我们的事?”
“不必特意告诉他们。”萧琮只道,“我一直未娶妻,身旁又只有你一个女人,他们知晓的。”
楚泠想起那玉佩,半晌後闷闷道:“可是你收了旁的女子的玉佩。”
萧琮疑惑地看过来:“何时?”
他是没必要在她面前隐藏的,既如此,便说明真的不记得了。
楚泠将玉佩的样貌形容了一遍,萧琮方才想起来:“不过是玉梨来的时候,送的见面礼罢了,我何曾戴过?”
马车颠簸了一下,楚泠开口:“可是,乔姑娘也有一只。她还特地为你的那只玉佩,配了个更加坚固的丶与她一样的璎珞。”
萧琮这才明白楚泠的意思,语气稍沉:“她来找过你?”
他太敏锐了,一眼看穿。楚泠想想也是,自己成天在太傅府中,和那位乔姑娘应当不会有任何来往才是。
“我原以为这些事不必和家中多说,他们自然知道不应干涉的道理。”萧琮轻笑,“看来,还需要我多费一番口舌。”
楚泠怔怔地,见他不说话了,她便也跟着沉默起来。
太傅府和国公府都在京城中央的位置,几乎紧邻着皇宫,因而很快便到了。
楚泠想,这麽近的距离,萧琮却极少回去,也从未见过国公府的人来太傅府,可见的确疏远。
门房看见太傅到来,还携一位女子,片刻惊诧後便回身去报,随後,萧国公与萧夫人走了出来。
萧夫人身旁,还站着乔玉梨。
萧琮点头致意,身旁的姜寅指挥三名奴仆,将贺礼呈上。那是一个古朴精致的箱子,分量不轻,正是这些日子里,萧琮派人特意打造的一只轮椅。
“国公,夫人,这轮椅是大人特意找了最好的精钢与红木,由京中的匠人共同打制的,坚固耐用,可以将先前那个换下来。”姜寅介绍,“且这轮椅上还有些小巧思,能叫老夫人坐在上面更舒适。”
萧老夫人年岁大了,腿脚有些不便,而且经常处于迷糊的状态,可太医说,经常出去走走,有助于她的病情恢复。
萧琮便想到了这个。
“除外,还有些药材。”姜寅道,“药材珍贵,已经交由府中管家去库房收好了。”
萧国公原本面色稍霁,想着萧琮如今还有些孝心在,可他随後发现,萧琮与那位楚姑娘,只上了这一份礼物。
他便又不满起来。
在他看来,只上一份礼物可以,那必得是夫妻一体,才说得过去。
他与贡女献上一份礼物,这是什麽意思?
楚泠对上萧国公的视线,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,以为自己是空手而来,的确不合礼数。
何况前不久,这位萧国公还约了她去中和楼,借力打力地敲打了一番。楚泠今日对上他,着实有些尴尬。
正欲开口解释什麽,萧琮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,也制止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。
萧国公瞳孔一缩,似是明白了什麽。
“父亲母亲,都不引我们进去吗?”萧琮轻笑。
他话说得轻飘,让萧国公有些不悦。可事实上,萧琮提前三日便去信给父母,言及自己将会带着楚姑娘一起去赴宴。
已经是通告,若府中对楚泠无礼,萧琮必不会客气手软,哪怕这是他自己的家。
萧夫人反应过来,赶忙侧了侧身子:“琮儿,快进来。”
萧琮和楚泠并肩,掠过一旁的乔玉梨。
她本来兴致勃勃地出来迎接,想给表哥一个好印象,却没想到表哥与楚姑娘这般厚密。
她有些不甘心,趁萧琮与她擦肩而过时,切切地叫了声:“表哥。”
萧琮似是才看见她,微微偏过脸,睨了她一眼。
这眼带着深重的责备和不喜,直接将乔玉梨看愣住了。她怔在原地,过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要跟进去。
身後,萧夫人看着自家独子将那百越姑娘看得极紧的模样,担忧地和萧国公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