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琮既然已经知晓自己服用避子药,恐怕也知道这药是明佩修给的了。
她拽了拽萧琮的袖子。
萧琮方才还有些不满,但对上楚泠的视线,心头那点气便全消了。
他是不屑于去和明佩修争什麽的,先前避子药那件事,也的确是他考虑不周。
便回以她一个眼神,让她放心。
楚泠点点头。
明佩修将马缰绳系在亭子边,和萧琮一道走了几步,说了几句话。
两人的样貌都极好,但气质却天差地别。
楚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,无聊间,视线飘向明佩修马上的行囊。
她目光一滞,注意到什麽。
那行囊外头,用很熟悉的月白色绸带松松系了个结,用作装饰。
那绸带,分明是先前自己遗落的发带。
楚泠看着那绸带,忽然明白什麽。
待萧琮和明佩修谈完,楚泠已经恢复了神情。
明佩修面色如常,又珍重地拱了拱手:“太傅,楚姑娘,别过。”
“也不知是否能赶上二位的婚事,在此,再贺过。”
他随後翻身上马,利落地一夹马腹,枣红色均码奔驰而去,很稳当。不一会儿,茫茫白雪便覆盖了他的身影。
雪上空留马行处。
萧琮酸溜溜的声音传来:“阿泠,还要看多久?”
“你们方才说什麽了?”楚泠问。
“避子药。说清楚了些。”萧琮道,“放心,我不打算责怪或者惩罚他。”
“就只有这些?”楚泠有点不相信。
萧琮:“。。。。。。。阿泠还想听他说什麽?”
“没有。”楚泠笑眯眯地伸手,拂去他肩膀上的落雪。
萧琮的心情马上便多云转晴。
其实方才的确是在说避子药的事。明佩修并未隐瞒,完全承认。只是最後,忽然提及头一回见到楚泠的事情。
“那日晒药时偶遇楚姑娘,她虽强颜欢笑,但我仍看得出她情绪不佳,便对她说,心绪不安不利于养身体。”
“今日再见楚姑娘,情况已经大有好转。”
她状态完全好了,先前眉宇间的愁绪一扫而空,竟显得生机勃□□来。
明佩修又有什麽听不懂的。
“楚姑娘对医术很感兴趣,您应当也知晓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之前,楚姑娘曾想拜我的父亲为师,但父亲觉得这样不好,婉拒了。我想,若楚姑娘真有此心,大人也应当为她牵个线。”
萧琮应下:“我知晓了。”
男人之间的暗斗,点到为止。
萧琮轻轻揽着楚泠,而远处的湖面上空竟掠过一行白鸟,身形矫健轻捷,在这料峭的冬日显得极罕见。
他在她耳边低低开口:“不要多看别的男人了。多分一些目光给我,不好吗。”
驿道上,明佩修逐渐放慢马匹行进的速度。
他视线转向那月白色的绸带,忍不住伸手,在手指上轻轻绕了一圈。
他抚了抚骏马的鬃毛,不知是庆幸还是什麽:“我还是带走了件东西,并未被他发现。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