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陆鸣竹,他心底不由冒出“同病相怜”四个字来。
听了这话,陆鸣竹阴霾顿消,展颜一笑,“哦,那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然後才轻咦了一声,眼前一亮,“郡主要开互市?”
他心潮澎湃起来,这若办成了,那可是利好民生的大事,“事不宜迟,我们快些去找郡主详谈。”
“哎,郡主现下不便。”顾春温将人拦下,见他一脸茫然,不由挑眉,“你还不知道?”
闭门好几日的陆鸣竹茫然摇头,待听得顾春温讲到郡主伤了脚不良于行,恨不能立即去王府探望,偏又不能去,还得带着顾春温逛北疆,只能兀自将满心的担忧,都化作对郡主的称赞,喋喋不休地讲着郡主来了北疆後的一应“壮举”,并翘首以盼第二日。
另一边的百里浔舟亦是不放心,忙完便从府衙直接回了王府。
时至日暮,他踏进院子,却见流萤和雾柳都在寝屋外站着。
“怎麽不进去伺候?”
正垫着脚向屋内张望发愁的两人闻声吓了一跳,回身看见百里浔舟,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迎上去。
“世子殿下您可回来了,郡主睡了一整日,什麽东西都没吃,您快去将她喊起来吧。”
百里浔舟:“……你们就放任她这麽睡着?”
流萤着急:“郡主吩咐了,她若不醒,不准去唤,否则要生气的。”
郡主轻易不生气,也几乎从不责罚他们,但她们也不能仗着郡主宽厚,就不听她的吩咐呀。
百里浔舟:“……我去唤,她就不生气了?”
雾柳:“郡主虽说了不许旁人进去打扰,但世子殿下您可是郡主的夫君,您怎麽能算是旁人呢!”
这话听在百里浔舟耳中,确实有几分受用。
雾柳再接再厉道:“郡主今日就晨起後用了几口粥,旁的什麽也没吃,这般饿着肚子睡觉,哪里受得了呀。”
百里浔舟待不住了,擡脚便推门往屋里走。便是灾民还一日三碗稠粥呢,郡主若是只一清早吃了那麽点东西,就算再困也早该饿醒了,这麽久还没动静,别是生病了!
他疾步绕过屏风,撩开遮光的床幔往内一瞧,封眠歪着脑袋蹭在被褥上,昏暗光影下都能瞧得出脸色苍白,额头似有冷汗。
“郡主?郡主?封眠!”百里浔舟喊了几声也不见她醒,一手去探她的脉搏,微弱又缓慢。
这哪里是睡着了,分明是晕过去了!
“快来人!”
一阵兵荒马乱之後,被喂了一碗甜水的封眠迷迷糊糊睁开眼时,便瞧见百里浔舟一张放大的臭脸,眼神阴沉沉的。
她吓得向後一缩,有些茫然。
“醒了?”百里浔舟黑着一张脸将手中盛着糖水的瓷碗搁到一旁。
封眠舔了舔唇,嘴巴里甜蜜蜜的滋味还萦绕着,便被百里浔舟瞧得有些发苦了,“我不过睡了一觉,你干嘛这麽瞧着我?”
她目光悄悄往旁边溜了溜,便见屋内灯烛俨然。好吧,她一觉睡到天黑,可能是久了些。
视线再往上一擡,却瞧见流萤一张哭脸,和雾柳一张冷脸,又是吓了一跳。
“怎麽了这是……?”
耳畔传来一声冷笑,百里浔舟像拨愣箭羽一样将她的脑袋拨正,冷然的眸子望入她眼中,咬牙道,“睡了一觉?你那是饿晕了!”
啊,糟糕……
封眠抿抿唇,心虚地垂下眼,又被他勾着下巴一擡,被迫继续被他一双冷目盯着。
“你入睡时,腹中可觉饥饿?”
见封眠视线飘忽一瞬,百里浔舟便知道了答案,心下更气。
天晓得发现人晕过去时,他一颗心都快停跳了!她怎麽还能睡得着?
偏偏瞧她初醒过来脸色苍白的模样,他除了摆出这幅冷冰冰的样子震慑一二,真是发不出火,只能接连质问:“做什麽饿着自己?”
“饿着肚子也不知道起来吃些东西?”
“你怎麽能睡得着呢?”
她倒是睡得安心,晕得干脆,真将人吓死了。
封眠眼睫颤了颤,也不答话,慢吞吞地屈起腿,抱住了肚子,飘忽的视线重新挪正,睁着湿漉漉的杏眼望着百里浔舟,开始示弱,“好饿啊……先吃点东西呗?”
百里浔舟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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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百里浔舟:先造谣我,还套路我[爆哭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