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煞有其事的……
她小小声说话气音很重,他耳廓被弄的发痒。
嬴政轻敲她的额头,“表兄帮你写,走。”
回到踏雪轩,般般将自己写了一点点的简牍取出来给他看。
嬴政读了两句,顿住,擡手支起脸庞。
般般疑心他是笑话她,探头检查他的表情。
他抚摸着简牍,感知到简牍的凹凸不平,觉得表妹简直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,都可以当木工去刨木头了。
“你先写,有何处不妥,我替你润色。”
这话说的委婉,不过般般听懂了,她赶紧坐过去,“好诶。”
岁月倏然静谧下来,棂窗外的竹林迎风摇摆,凉风簌簌,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稚□□声的磕磕绊绊,读到忘记怎麽写的,她便歪头请示表兄。
他会接过毛笔在相应位置写下那个字。
牵银想的不错,般般的确是个话多的人,写完的信能卷成粗粗的一卷,缠绕固定,装进套中系好。
“可惜当日走得太急,我的日日春还留在邯郸,连花种都没带。不晓得它过得如何?有没有人按时浇水……我也想从云了。”
还有——
嬴政接话,“算一算日子,舅母的肚子也有八个月了,快要临産。”
般般说不出的郁闷,她仍旧很介意阿母又要生别的小孩,不说是因为事实如此改变不了了,况且阿父阿母仍然爱她,并非移情了。
俗称,没招了,只好接受。
嬴政摸了摸她的脑袋,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。
般般稍惊,下意识为了维持平衡搂住他的脖颈,“表兄?”
近两年以来,两人都没有再这样亲昵过,再怎麽腻歪至多是抱一抱,互相依偎。
他小时候抱她多些,现如今都大了。
虽然他还未满十岁,般般也不到九岁。
但按宫里的算法,两人并不是稚童。
“没有多馀的座位了。”嬴政言简意赅,目光垂落在桌案上,旋即狐疑,“你是不是重了?”
“你才重了,”般般当即拔高嗓门,“你说我胖了吗?”
“是稍胖了些。”嬴政点头,可见近来养得好,她过得不错。
“表兄怎能这样说我?”般般翘起腿看了看,“真的胖吗?”
秦的裤子没有缝上,她稍微翘起来立刻露出了两条白嫩的腿,赶紧放下,花罗裙垂下,重新遮住了她的皮肤。
她侧坐在表兄的大腿上,才会如此,弄得她有些尴尬。
嬴政将她的裙摆扯好要她别乱动弹,“胖瘦只是视觉上的不同,与美丑无关,你生什麽气呢?丰腴些身子康健,是好事。”
“哦。”般般见他不是嫌弃,也不想了,转而笑嘻嘻道,“表兄好久没有亲人家了。”
上一次他亲吻她的面颊还是在邯郸的姬家,她记得真真儿的。
他捧起她的小脸,凑近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清浅的触碰。
“怎麽不亲脸呢?”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那触觉是软软的,若即若离。
“亲脸与亲额头是不同的,以後你就晓得了。”
“那我亲你!”
她凑近‘吧唧’一下狠狠亲他脸庞。
“湿湿的,别不是把口水留在我脸上了吧?”嬴政擦了一下。
“没有啊!你污蔑我。”般般说,“我又不是会流口水的稚童。”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,很快到了入睡的时候,就此分离。
次日清晨起来,般般的天塌了。
她的嘴角竟长了一个燎泡,红肿不已,疼的她摸一下都‘嘶嘶’难忍,这无异于毁容,她伤心的坐在铜镜前哭了好一会儿,惨兮兮的。
踏雪轩被哭的手忙脚乱的,请了侍医。
“小娘,您忍会儿,侍医马上便到。”牵银也急的忙慌,为她泡了败火的茶。
“我好疼。”般般话都说不得,因为她嘴巴里也长疮了,扯开下唇,内里有两颗呢,红红的丶白白的,别提多吓人了。
侍医没到,秦驹倒是先到了。
“太子殿下不好走开,令仆前来瞧瞧小娘。”
般般气馁,“都怪昨日的烤鹿肉!”虽埋怨,她心里明白不怪它,“是我昨日贪吃了,明明表兄都劝我少吃点呜呜呜…”
她疼的眼泪汪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