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以为是同僚抓住了贼,大晚上的,又都是熟人,好几个甚至光着上身便大摇大摆从房间出来,紧接着在对上走廊内一挺拔整肃身形时,都在原地愣住了。
“你谁啊?”有人问。
“听说前些天,武将军还向陛下奏报,说京畿军治军严明,纪律井然。”那人轻飘飘地道,“原来是这麽个井然法。”
他压着的人还在不断哀嚎,男子似有些不耐,轻嗤了一声,一掌下去,那地痞就昏了过去。
快准狠,看得走廊内的京畿军士兵们都有些胆寒,终于意识到,这绝不是个普通人。
“万队正。”那男子根本不屑去管这些兵卒,只盯着脸色难看的万队正,“来一趟吧,我们大人有请。”
那些士兵们都知道自己犯了错,可再怎麽样,也只是个疏于防备丶衣冠失仪的错。
毕竟被安排值夜的不是他们,他们也憋了一肚子怒火,想问问楼下那那二十人怎麽全睡得无知无觉,叫地痞们轻易便上了楼来!
万队正步履沉重地下楼,当看见大堂正中间的男子时,瞳孔猛地一缩,赶紧上前半跪,战战兢兢地请罪道:“萧太傅!”
大堂中已经一片混乱,士兵们跪的乱七八糟,地痞横倒在地上,所有人身上都见血,桌椅板凳也散乱不堪。可即便如此,端坐在中间的太傅依然衣着整齐,不染一点儿尘烟和血气。
其实照万队正的身份,他本不应该认得从一品大员,但恰好万队正先前立过一次功,同上峰一道进金銮殿领赏时面见过陛下,当时,萧琮就在旁边。
萧琮的容貌和气度,尤其是一双丝毫没有温度的眼,当时就给万队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说句大不敬的,甚至和萧琮比起来,御座上的皇帝都显得和蔼可亲不少。
于是现在,他只是跪在那里,身上便好似有了万钧威压,大气也不敢出,冷汗一滴滴冒出来,沿着脸颊流下。
“请萧太傅赎罪,臣已经知错了!”万队正声音颤抖,心里痛骂安排值守的士兵。
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,最後一日,切莫出什麽差错,可竟然真的让他们一觉睡了过去,还恰好被太傅大人撞上。
“你不用向我请罪,我也没有兴趣听你的解释。”萧琮声音淡淡的,威严感却极重,“我已传信通知武将军。”
“上面住的是百越的贡女们?”他又问。
“是,京畿军今日从南境军那里接了手,只因城门关闭无法进入,才先在这官驿住下。”万队正答。
“南境军远离国都多年,倒是比天子脚下的京畿军更为整肃严苛。”萧琮似乎轻笑了下,“这让武将军情何以堪。”
楼上,刚刚利落地收拾完贼人的劲装男子走下来,对萧琮抱了拳:“大人,楼上一共五人,楼下十二人,外围还有不少望风盯梢的。大概想用人数优势,哪怕京畿军有人醒着,也能撕个口子出来。”
“谁知道。”他眼风凉凉的,带着不屑,“倒是都睡熟了,让他们轻而易举就上楼。”
万队正头几乎埋进膝盖里。
“姜寅,可有贡女受伤?”萧琮问。
“无人受伤,所幸我们来的及时。暂时只有财物被偷窃,待属下清点後交还给楼上的贡女。”姜寅回答。
约摸还有一个半时辰,天就要亮了。
“既然城门已经关闭,那我们今晚也宿在这。”萧琮最後道,“你去问问店家,可还有空房。”
姜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。
就算城门关了,只要大人把敕令给看守的士兵,也不可能进不去。
凡事都有个例外。
可随後,姜寅就知道为何大人决定先留下,因为萧琮又道:“既然京畿军不顶事,明日进城,让她们跟着我一起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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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今日阿泠和萧大人见面了吗?答:还没有,但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