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没听错吧?宸贵妃叫陛下……阿澈?”
“她……她还推了陛下?”
“陛下居然没生气?!”
百姓们窃窃私语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那些跪着的大臣更是面面相觑,心中骇浪滔天。这宸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,已经超出了他们最坏的想象!这哪里是妃嫔啊,这分明是……是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,甚至可以与之并肩丶甚至可以“冒犯”而无需受罚的存在!
混在人群中的苏家人,也是看得目瞪口呆。苏景行看着妹妹那自然而亲密地抓着皇帝衣袖的动作,看着皇帝对她毫不掩饰的维护和纵容,他心中最後一丝担忧也放下了。他甚至可以确定,别说毒酒白绫了,雪儿恐怕连一句重话的处罚都不会有。陛下对她的情意深重啊。
宇文澈环视下方噤若寒蝉的衆人,尤其是那几个瘫软在地的老臣,只是冷哼了一声。然後牵着苏落雪,转身欲下宫墙。然而,他眼中那并未完全消散的冰冷杀意,昭示着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。他身为帝王,权威不容挑衅,今日这些老臣敢在衆目睽睽之下以死相逼,若不严惩,日後岂非人人都可效仿?杀鸡儆猴,势在必行。
他刚要开口对李德海下达处置的命令,宫墙阶梯处却传来一阵急促慌乱丶甚至带着哭喊的脚步声。
“陛下!陛下开恩啊!”
只见皇後沈氏,发髻散乱,凤钗歪斜,连象征身份的朝服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了宫墙。她显然是在宫中听到了父亲险些被陛下掷剑斩杀的消息,吓得魂飞魄散,不顾一切地赶来。
此时的皇後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端庄威仪?她扑到宇文澈脚边,也顾不得苏落雪就在一旁,抱住宇文澈的腿,哭得撕心裂肺,涕泪横流:
“陛下!臣妾求您了!饶了臣妾的父亲吧!饶了沈家吧!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!是臣妾善妒,是臣妾无能,不得陛下欢心!臣妾愿意……臣妾愿意让出皇後之位!只求陛下饶我父亲性命,饶沈家满门!”
她这狼狈不堪丶自请废後的模样,让城下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再次哗然。中宫皇後,竟被逼到了如此地步!
苏落雪看着皇後这般凄惨模样,心中不忍。她本性善良,虽知皇後曾多次为难自己,但眼见对方为了家族如此卑微乞求,还是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宇文澈的衣袖,小声道:“阿澈,要不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宇文澈不等她说完,便沉声打断,同时手臂一用力,将她更紧地护在自己身後,完全隔绝了皇後可能带来的任何潜在伤害。
他低头,看着脚下哭得毫无形象的皇後,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冰冷的嘲讽和绝对的威严。他的声音不大,却如同冰锥,狠狠砸在皇後和所有能听到的人心上:
“让?”宇文澈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这天下是朕的,朕想要什麽,何时需要别人来让了?”
他目光扫过下方瘫软的护国公和噤若寒蝉的群臣,最终落回皇後惨白的脸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宣告:
“这大周是朕的天下,雪儿是朕的挚爱。这皇後之位,”他顿了顿,语气斩钉截铁,“在雪儿出现在朕生命里的那一天起,就注定是她的了。”
这话如同平地惊雷,将皇後最後一丝希望炸得粉碎!她难以置信地擡头看着宇文澈。
宇文澈继续冷冷道:“如今不过是朕顾念大局,不想让她过早成为衆矢之的,才让你继续在这个位置上暂坐几年。怎麽,到了你嘴里,反倒成了需要你‘让’了?”
他微微俯身,盯着皇後绝望的眼睛,声音压得更低,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:“皇後,你给朕听清楚了。雪儿,就是朕的逆鳞。”
他直起身,目光如利剑般扫视全场,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威,传遍四方:
“龙之逆鳞,触之即死!谁碰,谁死!今日之事,便是警告!若再有下次,朕不管他是谁,是什麽身份,定斩不饶!”
说完,他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皇後,牵着苏落雪,决然转身离去。那冰冷的宣告,如同实质的寒风,席卷了整个宫门广场,让每一个人都从心底里感到战栗。
所有人都明白,宸贵妃苏落雪,不仅仅是皇帝的宠妃,更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和逆鳞。与皇帝作对,或许尚有转圜馀地;但若动了宸贵妃,便是自寻死路!毕竟,皇帝如此当着群臣百姓的面维护,谁再去动她,那不是打皇帝的脸吗?
经此一事,前朝後宫,再无人敢明着对苏落雪下手。而宇文澈对苏落雪那近乎偏执的守护和独一无二的深情,谁还敢轻易以死谏逼迫皇帝处置宸贵妃。而宸贵妃苏落雪帝心独宠的地位……人尽皆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