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眼神冰冷。赫连勃勃,你的双面伎俩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挣扎。朕倒要看看,你这份重礼,能为你换来几日的喘息!
裴宣出了皇宫,并未回府,而是直接策马奔向京郊大营。
军营中点将台上,裴宣面色肃穆,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几位心腹将领。
“赵锋丶孙猛!”
“末将在!”两名将领踏前一步。
“即刻起,从你二人麾下各抽调两万五千精锐,卸去军甲,分批混入北上运送军械粮草的队伍,十日内必须抵达北境大营,不得有误!”
“末将遵命!”
点兵事宜安排妥当,裴宣回到自己的营帐,立刻铺开纸笔。
他先写下一封密信,内容简明扼要:
“父亲大人亲啓:陛下密旨,北境军全线进入临战状态。若北国挑衅,无论大小,皆可迎头痛击,许你先斩後奏之权。陛下已密调五万禁军精锐增援,十日内抵达。望父谨慎行事,静候陛下进一步旨意。儿,宣,敬上。”
这封是转达陛下的旨意和军事部署。
紧接着,他又迅速写下第二封信,笔迹明显带上了担忧:
“父亲大人膝下:北国各部落异动频繁,确已备战。陛下似有先发制人之意,边境恐有大变。儿在京城一切安好,父亲身处前线,万望保重,切莫亲身犯险。家中母亲处,儿自会照应,勿念。不孝儿,宣,叩首。”
这封是作为儿子的私心叮嘱。
他将两封信分别用火漆封好,盖上自己的印信,随即召来自己的亲兵队长。
“裴勇!”
“属下在!”
“这两封信,八百里加急,立刻送往北境,亲手交到侯爷手中!记住,一刻都不能耽误!”
“是!将军!”裴勇接过信件,贴身藏好,行了一礼,转身便冲出营帐,很快,急促的马蹄声便远离了大营。
裴宣走到帐外,望着北方阴沉的天际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……恐怕很快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。他只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,也希望这场战争,能如陛下所愿,彻底解决北患,换来边境长治久安。
宇文澈回到关雎宫时,苏落雪已靠在软榻上睡着了,手中还握着那只未完工的小虎头帽。他示意茯苓不必行礼,轻轻将帽子取出,为她盖好锦被,凝视她恬静的睡颜片刻,才悄然起身。
来到外殿,他召来李德海。
“李德海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传朕旨意,命礼部与内务府加紧筹备封後大典。”宇文澈语气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典礼必要隆重,彰显国体,但流程无需过于繁琐冗长。贵妃身怀六甲,如今天寒地冻,她身子受不住长时间劳累,一切以她凤体安康为重。”
李德海躬身应道:“奴才明白,定会叮嘱他们,绝不让娘娘受累。”
“嗯,”宇文澈颔首,目光却投向窗外纷飞的雪花,眼神渐深,“先将宫中诸事安排妥当,尤其是雪儿这边,务必万无一失。”
李德海小心问道:“陛下是担心……”
宇文澈收回目光,语气淡漠中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:“北国贼心不死,赫连勃勃若执意寻死,朕不介意再亲自走一趟北境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:
“斩草,需除根。朕一贯如此。”
李德海心头一凛,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意图。陛下这是打算若北国真有异动,便将朝中後宫安排稳妥後,御驾亲征,以雷霆之势彻底解决问题,永绝後患!
“奴才……奴才明白了。”李德海声音微颤,深知这意味着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。
“去吧,办好你的事。”宇文澈挥挥手。
“奴才告退。”李德海躬身,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。
殿内恢复安静,宇文澈负手而立。封後大典是他对雪儿的承诺,他要让雪儿成为他唯一的妻,必须风光举行;而潜在的战争,则是他作为帝王,必须为大周江山扫清的障碍。他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手,无论是给予她极致的荣宠,还是施行铁血的征伐。为了守护大周百姓和所爱之人,他不介意手上沾染更多的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