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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白枭劝和（第1页）

第132章白枭劝和

看着那扇轻轻合上的暖阁门，宇文澈眼中翻涌着悔恨与痛楚。他猛地擡手，重重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“啪”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惊人。

侍立在远处的李德海和茯苓吓得浑身一颤，死死低下头，恨不得当场挖掉自己的眼睛，什麽都没看到。

宇文澈胸口剧烈起伏，猛地转身，大步走出关雎宫。他运起轻功，身形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跃上了宫中最高的宫墙。

站在猎猎风中，他取出一个精致的铜制小管，点燃了里面特制的香料。一缕极淡的青烟袅袅升起，融入夜色。

不过片刻，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不远处的墙头，轻飘飘地落在他身边，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：“哟，大半夜的，这是吹的什麽风？我们陛下居然动用寻枭香了？”

白枭借着月光，看清宇文澈的脸色和他脸上那隐约的丶新鲜的红痕时，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收起，瞪大了眼睛：“你脸怎麽了？！”

他故作惊讶地四处张望，压低声音“这天下还有人敢打你宇文澈的脸？谁干的？人呢？跑了？”

宇文澈烦躁地直接踹了他一脚：“能不能安静点！”

白枭敏捷地躲开，撇撇嘴，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扔过去：“行行行，我闭嘴。说吧，怎麽回事？你这脸到底怎麽弄的？”

他摸着下巴，百思不得其解，“以你的身手，这普天之下能近你身的都没几个，更别说打你脸了。我都不是你的对手……见鬼了？”

宇文澈接过酒壶，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，喉结滚动，半晌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声音低沉沙哑：“我……我打了她一巴掌。”

白枭正拿起另一个酒壶要喝，闻言动作瞬间僵住，一脸懵地看着他：“谁啊？你打人还用巴掌？你不都是直接提剑砍吗？”

他实在想象不出宇文澈会用扇耳光这种方式对付敌人。

宇文澈闭上眼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，又灌了一口酒，才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：“……我打了雪儿。”

“噗——咳咳咳……”白枭一口酒猛地喷了出去，被呛得连连咳嗽，他像是听到了什麽天方夜谭，猛地凑近宇文澈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，“什麽？！你说什麽？你打谁？苏落雪？！我不信！你骗鬼呢！”

他用力摆手，“你说大周明天就亡在你手里我都信！但是我真的不信你会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！你当年为了她，连绝育药都敢自己偷偷吃！你跟我说你打她？！你还打她巴掌？！”

白枭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，在寂静的宫墙上显得有些突兀。

宇文澈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刺得心口剧痛，猛地睁开眼，眼底布满了红血丝，低吼道：“是！我打了她！就打在脸上！朕混账！朕该死！行了吗？！”

看着他这副痛苦到几乎失控的模样，白枭终于确信他不是在开玩笑。他脸上的戏谑彻底消失，沉默了一下，夺过宇文澈手里的酒壶，自己也灌了一大口，抹了把嘴，叹道：“……不是，到底为什麽啊？你能跟她吵起来都已经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，还动手……宇文澈，你是不是疯了？”

宇文澈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垛上，将今晚因宇文皓而起的争执，苏落雪那些如同刀子般的话，以及自己如何失控……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。

白枭听着，眉头越皱越紧，直到听到宇文澈承认自己打了苏落雪一巴掌时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：“……完了。”

他看向宇文澈，眼神复杂：“宇文澈，……你让我说你什麽好？你明明比谁都清楚，她跟这宫里丶跟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同！她是你唯一不用算计丶不用防备，可以完全放下所有盔甲去拥抱的人！你现在亲手把这唯一给打碎了！”

宇文澈看向关雎宫的方向“……朕知道。朕後悔了……可她骂朕是暴君，说朕六亲不认……她还提了沈氏，提了朕弑父杀兄……她为了那个孽种，这样指责朕……”

“那孩子是不是孽种另说，”白枭冷静地打断他，语气带着罕见的严肃，“但宇文澈，你扪心自问，她说的那些，哪一件是假的？”

宇文澈身体猛地一僵。

白枭看着他，继续道：“她不是那些需要揣摩你心思丶战战兢兢活着的人，她是苏落雪，是你的皇後”

“宇文澈，是你自己把她宠成可以对你直言不讳的样子。她看到了你的另一面，说出来了，你就受不了了？那你当初何必把她护得那麽干净”

字字诛心。

宇文澈仰头望着凄冷的月亮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是啊，他给了她肆无忌惮的底气。

白枭将酒壶塞回他手里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别的我先不管，我就问你，你这脸，”他指了指宇文澈脸上的痕迹，“她打的？”

宇文澈摇了摇头，声音沙哑低沉：“……是朕自己。”

白枭愣了一下，随即嗤笑一声，带着点无奈：“还算你有点良心。行了，别在这吹冷风了，赶紧滚回去想办法哄人吧。我告诉你宇文澈，苏落雪那性子，看着软和，骨子里硬着呢，你这次……麻烦大了。”

宇文澈握紧了手中的酒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