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澈看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李德海,你觉得杨家存了这等谋逆之心,他们那些遍布朝野的门生故旧……当真会毫不知情吗?”
李德海犹豫了一下,谨慎地回答:“老奴愚见……兴许,是知情的吧。”
宇文澈点了点头,目光幽深:“是啊,他们知情,甚至可能参与其中,至少也是默许纵容。既然如此,朕今日若不借此机会将他们连根拔起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:“难道要等他们日後羽翼丰满,成了气候,再来威胁朕的皇儿吗?还是说,要等朕的皇儿将来……被他们杀了?”
他看向李德海,眼神锐利如刀:“朕现在多除掉一个潜在的祸患,朕的皇儿将来,就少一分危险。这个道理,你明白吗?”
李德海感受到陛下话语中对皇子和公主深沉的保护欲,心中一凛,连忙躬身:“老奴……明白了。陛下深谋远虑,是老奴短视了。”
宇文澈挥了挥手,“为了朕的儿女们能有一个绝对安全的未来,朕不介意双手沾满更多鲜血,背负暴君之名。”
裴宣亲自带着一队龙骧卫,手持圣旨,径直朝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杨府走去。
远坐在墙头的白枭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。他站起身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,对着院内面如死灰的杨大人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,语气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告别:
“老杨头,时辰到了。一路走好啊……再见咯!”
说完,他也不等对方反应,白影一闪,便运起轻功,如一只白鹤般轻灵地掠过屋脊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衆人的视线中。
他前脚刚走,裴宣後脚便带人来到了杨府大门前。
龙骧卫副统领上前禀报:“将军,杨府已被围困多时,无一人出入。”
裴宣点了点头,面无表情地展开手中的圣旨,朗声宣读: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杨氏一门,教女无方,纵容淑妃杨氏谋害皇後丶皇嗣,更存不臣之心,罪证确凿,天地不容!着即……满门抄斩,即刻执行!钦此——”
圣旨宣读完,杨府内外顿时哭嚎声丶求饶声响成一片。
裴宣冷漠地一挥手:“执行!”
龙骧卫如狼似虎地冲入府中。
杨府内一片混乱,有人试图躲藏,有人想拼死冲出,但在精锐的龙骧卫面前皆是徒劳。
杨大人目眦欲裂,猛地拔出墙上装饰的佩剑,指向裴宣:“裴宣!我与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!你告诉我!我女儿究竟犯了什麽十恶不赦的大罪,陛下要对我杨家赶尽杀绝!”
裴宣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,剑锋寒光凛冽,他沉声道:“好,既然杨伯父问起,小侄便告诉你。”
“淑妃娘娘在宫中,意图谋害皇後娘娘,间接导致皇後受惊早産,血崩难産!二皇子与公主殿下险些因此丧命!皇後娘娘更是元气大伤,至今昏迷不醒!陛下震怒,下令彻查。”
他盯着杨大人瞬间惨白的脸,一字一顿道:“查出的结果是——淑妃娘娘意图倾尽你杨家之力,扶持大皇子登基,行那谋逆之事!”
“杨伯父,”裴宣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,“您觉得,谋害国母丶皇嗣,外加谋逆……这个罪名,够不够对杨家赶尽杀绝?”
杨大人如遭雷击,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,整个人瘫软下去,面如死灰,喃喃道:“她……她竟然……”
“愚蠢啊……”
裴宣看着他,最後说了一句:“杨伯父,以陛下的手段,如今只处置你杨家满门及核心党羽,已是看在皇子公主刚刚降生,不愿多造杀戮,手下留情了。否则,单凭谋逆这一条……就足够诛连九族了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瘫倒在地的杨大人,挥手下令:“动手……!”
血色染红了杨府的庭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