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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太後与先帝合葬一处（第1页）

第97章太後与先帝合葬一处

正殿内，礼部尚书捧着拟定的丧仪章程，恭敬请示：“陛下，太後娘娘的谥号丶丧仪规制，臣等已初步拟定，请陛下过目。只是……太後陵寝一事，还请陛下示下，该葬于何处？”

几位大臣都屏息凝神，等待着天子的决断。毕竟太後生前与陛下关系不睦，甚至……被半软禁，这身後事的安排，着实敏感。

宇文澈目光扫过奏章上繁复的仪程，沉默了片刻。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摇曳的声音。

他擡起头，看向殿外灰蒙的天空，声音平静无波，听不出喜怒，只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：

“按最高规制办。至于陵寝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在几位大臣探究的目光中，缓缓吐出六个字：

“与先帝合葬吧。”

此言一出，几位老臣都微微动容。礼部尚书忍不住确认道：“陛下……您的意思是，将太後娘娘祔葬于先帝的陵寝？”

“嗯。”宇文澈收回目光，落在御案之上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她是朕的生母，是先帝的正宫皇後。生前种种，皆已过去。身後……便让她陪伴先帝左右吧。”

这决定，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，却又在情理之中。这既全了孝道与皇家体面，也似乎为那段充满算计与隔阂的母子关系，画上了一个符合礼法的句号。

“臣等遵旨。”礼部尚书与宗正寺卿对视一眼，躬身领命。

宇文澈挥了挥手，略显疲惫：“去办吧。”

“是，臣等告退。”

大臣们退了出去。宇文澈独自坐在殿中。

苏落雪这才从偏殿缓缓走出，来到御案旁。

她看着宇文澈略显疲惫的侧脸，轻声道：“阿澈……你要是心里难受，不必……”

宇文澈没有回头，只是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，紧紧包裹在掌心。

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：“雪儿……”

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前，闭了闭眼，再开口时，语气近乎恳求：

“就这样，一直陪着我，一直……”

苏落雪看着这个她深爱的夫君：“好，我会一直陪着你，一直。”

她没有再多问，也没有再多言，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侧，任由他依靠着这份无声的温暖。

过了许久，宇文澈才擡起头，眼底的疲惫未散，却清明了许多。他看着她：“雪儿，我只有你了。”

苏落雪柔柔一笑，抚着肚子：“还有他们呢。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宇文澈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，将她轻轻揽入怀中，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腹部，低声道：“嗯。”

两人静静相拥片刻，宇文澈忽然想起一事，开口道：“太後出殡那日，场面必然混乱，寒气也重，你就不必去了。”

苏落雪闻言有些诧异，擡头看他：“可是我身为皇後，若不出席，恐怕于礼不合，朝臣们会不会……”

宇文澈打断她，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：“无妨。朕说可以就可以。什麽都没有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重要。那些虚礼，不必在意。”

他轻轻抚了抚她隆起的腹部，继续道：“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养胎，顺利生産。等日後你身子养好了，孩子们也平安落地，再到母後忌日时，朕再陪你去陵前祭拜，尽一份心意便是。”

苏落雪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和坚持，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和孩子考虑，心中暖流淌过。她不再坚持，顺从地点了点头：“好，都听阿澈的安排。”

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，一起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动静，轻声道：“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，你也要好好的。”

宇文澈看着她温顺的模样，心中因太後去世和国事纷扰带来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些许。他低头，在她眼角落下一吻：“有你们在，朕自然会好好的。”

宇文澈神色舒缓不少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：“好了，这里寒气重，你先乖乖回关雎宫歇着，朕忙完这些政务就去陪你，可好？”

苏落雪看着他眉宇间尚未完全散去的疲惫，心疼不已。她擡头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吻，如同羽毛拂过。

“好，”她柔声答应，目光盈盈地望着他，带着恳切，“那你也别太累了，好不好？记得按时用膳。”

宇文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和温柔的叮嘱熨帖了心扉，眼底泛起真实的暖意，点了点头：“朕答应你，一定按时用膳，尽快忙完。”

他转头吩咐一旁的茯苓：“仔细伺候娘娘回去，路上走慢些，稳当些。”

“是，陛下。”茯苓连忙应下。

苏落雪这才在茯苓的搀扶下，一步三回头地慢慢离开了思政殿。

宇文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，才收回目光，重新坐回御案之後。他擡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柔软的温度和淡淡的馨香，驱散了不少朝务带来的沉郁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振作精神，再次拿起朱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