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斯年,你护得再紧,也护不住她心里的动摇。”
他的眼神森冷,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。
“真正的好戏,还在后面。”
午后天色灰得像一块没洗干净的帆布,风从操场尽头一路刮过来,卷着砂砾拍在走廊的铁栏上“嗒嗒”作响。广播室对面的公告栏,像个天生招风的地方,越是安静日子越容易出事。
又有人围过去。
“新东西,新东西!”
“这回不是信了,是实物——”
人群像被钩子勾着,七嘴八舌往前挤。前排有人把东西高高举起,白布在风里抖,角上绣着一排细小的字:“z”。红线头未收干净,露出一根短短的刺。
“看见没?手帕,女孩子针脚,写着‘孟舟’两个字母。”
“这还用说?不是她还能是谁?”
“啧,送手帕,这可比写信更实在。”
白布被风一顶,几乎要飞。举着的人笑,嘴角挂着腥甜的得意:“还有,还有——钢笔!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黑亮的金夹笔,笔环上用针刻了两字,浅浅的:“苒子”。
“这下坐实了吧。”
“你看过没有,自己刻的名字呢。”
“一个手帕一个笔,唉,这戏——比电影好看。”
阮时苒到时,正看见手帕在空中晃。那两道字母撞进眼底,像两粒辣椒籽,落在喉咙,辣得她不出声。手心一下子湿透,背后殷殷地冒冷汗。
什么时候的手帕?我从没绣过字母……我的针脚没这么匀。
这支笔……我有同款,可我的笔环是光的。
她往前走两步,又生生停住。人群里有人回头看她,眼神像刀,又像鱼鳞,在日光下冷冷一亮。
宋斯年从侧廊快步过来,目光一扫,先把手帕接到掌心,低头看了一眼,眉心压出一道狠痕。他手腕一翻,指腹在布边来回蹭了下——线面起毛,浆粉味刺鼻,不像洗过的,倒像昨夜才在灯下赶出来。
“谁拿来的?”他抬眼,嗓子压得冰凉。
前排一个戴线帽的男生探出半个肩,干笑两声:“我……我在小卖部门口捡的。旁边摊主说,昨天有人拿去换肥皂,不要了,就丢箱底。我一看有字,就——”
“摊主是谁?”宋斯年打断。
“那个……那个姓周的,大叔。”线帽男生眼神乱飘。
“走。”宋斯年拎起手帕,抄起那支笔,拉着阮时苒转身,“去小卖部当面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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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阳黏在天上不肯落,操场边的杨树叶子拍脸,冷硬。小卖部门口堆着大块洗衣皂、火柴盒和玻璃罐的水果糖,糖纸在玻璃里白,像小小的假月亮。周大叔正把麻绳捆的纸箱搬到屋檐下,见这一行人来,抬眼,眯缝的眼里挤出一点笑意:“要啥?”
宋斯年把手帕和钢笔往台面上一放:“昨晚谁拿这个来换肥皂?”
周大叔愣了愣,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目光往后一扫——柜台里有个收货的小伙子正低头理票据,听见动静肩膀一抖。
“我看见了。”人群里有人抢着说,“昨晚七点多,一个男的,戴线帽,袖子上有油墨印——”
线帽男生脸“唰”地白,往后缩。宋斯年眼角扫过去,那人脚步一虚,像被钉子扎了脚。
“别急。”周大叔把嗓子压下,“昨晚确有东西来换肥皂,是这手帕。拿来的不是小姑娘,是小伙子,袖口脏,指甲缝里全是黑。你说他是谁,我不知道;我只认票子和皂。”
“那钢笔呢?”宋斯年指着笔,“也是昨晚?”
“笔是前天。”周大叔挠挠头,“有人问能不能抵半包针线,我说不合算,他就走了。今天一早,笔又出现在公告栏——谁贴的你们自己找。”
人群“嗡”地一声。有人忍不住笑,笑意里夹着轻微的哆嗦。
“周大叔,”阮时苒压着嗓子,沙哑得厉害,却把每个字慢慢磕出来,“绣这个……需要时间。那人当你面儿绣的吗?”
“现成的。”周大叔摆手,“拿来就是这样的。红线新得很,针脚全一口气下去的,一看就不是你们宿舍晚上挤在被窝里慢慢纳出来的。”他顿了顿,补了一句,“像在一处亮桌上,一气呵成的手。”
亮桌。宋斯年目光一沉,脑海里浮出一个地方——油印室。那张低矮的木桌,灯泡亮得刺眼,旁边一团团乱线。昨晚、前晚,那里总有“借用登记”。
“管理员!”他回头吩咐,“去把近两天油印室的登记簿再翻出来。还有借针线的本子。”
“行,我这就去。”管理员一路小跑。
铁梯子在墙上颤,响得人牙关酸。公告栏前又立起两张纸——有人把手帕和钢笔画了下来,旁边画了箭头,歪歪斜斜写:
“手作手帕,心意自明。”
“刻名钢笔,私情不藏。”
粉笔太软,划拉出一地粉沫。人群里有人吹口哨,又有人“嘘”一声,嫌太吵,想把笑憋回肚子里,结果笑意从眼尾跑出来,像两道小小的月牙。
宋斯年一步上前,手指一抹,把粉笔字抹成一团白。声音却没抹淡:“东西我们查。谁再往上胡画,我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去,按笔画一个不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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