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小兵基本都是出生在解放後的,也饿,但是没有惨到吃土扒树皮的程度。
还是小孩子嘛,一起感慨:“许哥你好可怜啊。”
但没人握着许大刚的手了,他就悄悄转身溜,应该是想去拿枪。
陈棉棉却是一声:“大刚,等一等。”
又说:“我可教过你我逮瞎瞎的独门绝技,现在各农场到处是瞎瞎,比九月的羊和腊月的猪还肥,你瞧瞧同学们瘦的,你就没有教教他们怎麽捉瞎瞎?”
瞎瞎在河西走廊,是唯一可以跟羊肉媲美的存在,为搞点肉,红小兵们只要闲暇,就会撅着腚趴田里去捣,但许大刚竟然会逮瞎瞎的独门秒招?
立刻有俩红小兵抓他手腕:“哥,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!”
许大刚牙齿咬的咯咯响:“陈棉棉,你什麽时候教过我怎麽捣瞎瞎?”
虽然女配啥都给了娘家,但逮瞎瞎的独门秒招没传授过。
但不是她不想,而是别人都太蠢了,或者说还没饿到一定程,所以学不会。
许大刚再看红小兵们:“她逮瞎瞎更厉害,找她。”
陈棉棉摊手:“我只是个女人啊,能比男人更厉害吗,不可能呀。”
红小兵们也说:“对啊,她一女同志哪能比得上你,许哥,快教教我们呗。”
他们主要是馋肉,就齐声说:“教教吧,教教我们。”
许大刚脑子有点乱,主要是搞不懂陈棉棉想干嘛。
而就在他脑子里一片乱哄哄时,陈棉棉却又喊说:“同学们别闹了,许队长他原来吃多了榆树皮脑子中了毒,脑子有病,遭不住你们闹的,赶紧松手。”
红小兵们一听更同情了:“许哥你脑子中过毒,脑子有病?”
许大刚当然知道陈棉棉没安好心,要坑他。
但这恰好是个借口,他转身就往办公室走:“对,我现在头有点疼。”
陈棉棉往前追了几步,笑着说:“谁叫你觉得榆树皮甜,你就贪嘴多吃的。”
许大刚还在笑,刚到办公室门口,看见马继业兄弟堵着门,才要呲牙,陈棉棉又是一声厉吼:“驴。日的马继业,他是地主狗崽子,他还日。你妈,你不打他……”
随着马继业一声大叫,乱子陡起。
……
许大刚一拳捣向马继业,马继光来捉他的拳头却被他一脚踹飞。
再一脚踏开办公室的门冲进去,马继光扯他的腿,他擡脚就踹,狠踹。
红小兵们看的嗷嗷叫,许大刚连打带踢,如入无人之境!
陈棉棉也是急的直跳脚:“他是地主狗崽子,打啊,快打,打倒地主狗崽子。”
但许大刚已经冲进屋了,狠辣果断,伸手就拿枪。
因为他弟弟之所以没逃到,就是因为没有搞到枪,而只有枪,逃进大漠,像他这种读过书,祖辈还在国军阵营干过的人,有的是生存并重头再来的办法。
他有一把手。枪一把猎。枪。他直奔摆在桌上的猎。枪。
但随着砰的一声,他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掌被生生打爆,鲜血喷涌。
旋即一帮公安冲了进来:“住手,不许动!”
刚才的子弹是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,许大刚以为是公安们。
见小柳枪瞄准的是他的脚,他假意投降举手,却在小李掏手拷的刹那纵身一跃,翻出窗户踢翻两个红小兵,在枪声中一路飞奔,跃上墙头,却又重重摔了下来。
又是一枪,小柳击中了他的腿。
落地的瞬间,几个公安一拥而上,按人,拷手铐。
鉴于许次刚差点逃跑,小李还给许大刚上了脚琏,捆的结结实实。
一场抓捕就这样里应外合,顺利结束了,但是,还有麻烦。
但一个红小兵问小李:“公安叔叔,许哥犯什麽事儿了你们要抓他?”
马家兄弟抢着说:“他耍流氓,他欺负我姐。”
红小兵跟普通民衆不一样的是,大多数是男孩,而且正处在事非不分的年龄,崇拜像许大刚这种人,而且男女之间的茍且,他们的看法跟成年人不一样。
就有红小兵说:“怕不是你姐自己贱,要倒贴吧,那也能叫耍流氓?”
一帮孩子再指公安:“我们可是主人翁,讲清楚再走。”
如今天大地大,就是红小兵们最大了,不跟他们交待清楚,公安走不了。
这也正是许大刚想要的效果,他眼珠子一转就想鼓动孩子们。
但一擡头,他恰好迎上陈棉棉的手指,她说:“你,分明就是个地主狗崽子!”
她语快如珠:“你自己说说,榆树皮能吃吗?”
许大刚被公安们死死摁着,但也快速说:“不能,能吃的是槐树皮。”
陈棉棉更快:“它明明是苦的,你却说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