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陈棉棉想给妞妞做两套新衣服,售货员小贾抢着说:“交给我吧,我来。”
但又问:“嫂子,你那腌缸肉咋做的,能不能教教我呀?”
别的售货员也说:“教教我们呗,到底咋做?”
到了年底,基地会有一周时间猪肉不限量,大家想腌肉都可以趁那个机会腌。
原来女配也不是不教,是她皮肤又黑又凶,大家不敢问她。
现在的陈棉棉和蔼可亲,大家就敢问了,她也是无私分享:“我来写方子,小贾你来,直接写到黑板上,这也是我们革命工作的一部分嘛,记得署我的名字。”
品牌效应已经显现了,小贾说:“红专学霸,活雷锋,对吧。”
又说:“我给你闺女做衣服,保证好看。”
主要也是陈棉棉舍得下血本,她今年有一套新的条绒服装,但因为夏天薛芳送她的那件还能穿,新的她就选成了别人不怎麽敢穿的粉红色,用来给妞妞改衣服。
三个月的奶娃娃,别人都是用老棉布随便弄两件,她用的可是条绒。
对了,赵凌成夜里突然犯毛病,已经是上周的事了。
别看他嘴硬,心里其实挺虚的。
毕竟原来的陈棉棉要走了他也会去追,但对他生活影响不大。
可现在这个要是赌气离开,他本就如履薄冰的生活,只怕会陷入灾难。
所以这周他都是晚上回来洗尿布搞卫生,再借口加班单位,去办公室打地铺。
直到今天她让曾风通知,说要商量下放事宜,他才提前回家。
但也不能待太久,因为新火炮要试射了。
他们得去野外,好在不需长时间蹲守,只是打炮嘛,就只去一周。
陈棉棉总会忘记提前温水,然後临时抱佛脚,这会儿在厨房里冰奶呢。
卧室里安安静静,赵凌成还以为女儿在睡觉,于是蹑手蹑脚靠近,却见妞妞穿着一套恰好合身,粉红色,圆领的小衣服,高举双手双脚,然後猛的一蹬。
有苗不愁长,都快三个月了,她是在学翻身呢。
翻身失败,但小家夥睁开眼睛看到爸爸,立刻两只小手举高高,眼巴巴。
赵凌成把她抱起来,她还是伸着手,直到妈妈接她到怀里。
几天不见,爸爸都逗不笑了,只认妈妈。
但陈棉棉有工作呢,又把孩子递给赵凌成:“攒了好多尿布,辛苦你了。”
临出门又要说一句:“妞妞爸,我们都爱你哟。”
赵凌成寒哂,她说爱他,不过是哄着他洗尿布罢了,诡计多端的女人。
陈棉棉出门,曾风恰好骑自行车到单元楼:“主任,我来接您了。”
她只是个家庭妇女,刚生完孩子,基本不出门。
而曾司令第一次见她的档案时,也感慨说:“什麽是劳苦大衆,她就是。”
不说三代,往上刨八代陈棉棉家都穷的叮当响。
曾风也能确定,她在之前,没跟任何一个准备下放的领导有过私下接触。
工作区属于高压区,也是绝对禁区,曾风就在大门外停下自行车。
不一会祁政委出来了,老远就跟陈棉棉握手:“陈主任有何指示?”
陈棉棉指曾风:“政委您也知道,小曾同志来,就意味着上面对我们的思想工作有不满的地方,大海航行靠舵首,基地这艘船有走错方向的趋势,而您……”
这官话,曾风都得学着,因为比他爹说的还要漂亮。
但祁政委的反应也让他特别意外
祁政委爽快的说:“我是舵首我认罪,下放劳改吧,我支持你们。”
曾风又不傻,知道的,他叔就在红旗农场。
但他这认罪也太快了吧,那麽严肃的革命工作,他当是在玩过家家呢?
陈棉棉指挥曾风:“工作圆满结束,下一个。”
下一个原定是机电科的王科长,但曾风说:“这儿离後勤近,要不咱去後勤?”
後勤的张主任最烦革命了,总在曾风背後瞪眼,脾气也很坏。
曾风系的可是特种皮带,也惯会捆人。
张主任要敢闹,他立刻皮带捆人,然後发起匿名告密活动。
自行车一拐直奔後勤中心,陈棉棉抽空问:“你最近身体好了不少吧。”
天天喝金银花,曾风最近吃羊肉都不上火了。
有恩就得谢,他说:“多谢主任您送我的药材,泡水喝了,效果特别好。”
陈棉棉不能做得太过分,打一棒子得给颗甜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