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也是为什麽魏摧云先不找金子,而是找木头。
他顺着淤泥的源头,用木头把通往暗河的口子堵了起来,否则一旦胡树根承受不住,哗啦一声散开,金砖全部涌入暗河,再想找可就难了。
赵凌成懂他的意思,也一直在配合他,也相信他没有坏到杀人的地步。
但他从一开始到现在态度都不对,摔摔打打的,吃枪药了?
魏摧云整张脸都被淤泥糊着,两只眼睛却睁的怒圆,里面是腾腾怒火。
马骥绕开赵凌成,再度举枪瞄准。
雷鸣也趁魏摧云不备夺回了枪,瞄准他。
他要再犟,赵凌成都保不了他。
因为他现在就像是见财起义,要谋财害命一样。
可他依旧恶声恶气:“入水口特别大,我还没有堵好它。”
再指周围:“下面整个是暗河,又处于丰水期,大型发掘会导致整体塌方。”
这个雷鸣就不懂了,看赵凌成:“他说得对吗?”
他也松保险,命令:“魏科,把手举起来。”
魏摧云再梗脖子:“听不懂好赖话,有种你驴日的一枪崩了老子!”
雷鸣不想冒险,也觉得他太难控制,已经起杀心了。
黄金以克论的,但这儿保守估计有两千斤,死个人真不算什麽。
但也就在这时,站在泥坑半腰的陈棉棉大声说:“就因为黄金是我找到的,你就不服,闹小脾气,还天天笑话婆娘们,魏摧云,你的心眼比个婆娘还要小。”
妞妞被妈妈惊醒,趴背上睡不舒服嘛,撇嘴,哼唧哼唧哭了起来。
陈棉棉反手拍孩子的屁屁,哄她继续睡觉。
魏摧云因为她的骂,可算不瞪梗着脖子了,再抱起块木头。
他是因为气她才一直在闹情绪,被穿戳,他心虚了,于是继续干活。
马骥把枪交给赵凌成,抢木头:“魏科你出去,我来干。”
魏摧云一把搡开他,对赵凌成说:“记住了,西北汉子的脸不是我,是你丢的。”
他需要整身蠕动才能把自己沉进泥塘,边沉边又说:“红蛋,赵老军长家有五位烈士,那可全都是我们西北棒棒硬,一顶一汉的汉子,脸都被你丢完了!”
随着咕嘟嘟一阵泥泡,他又沉塘里去了。
赵凌成赶紧拉绳,以防他沉底。
马骥茫然的抹着脸上的泥,说:“这人他妈有病吧?”
雷鸣紧张了一回,低血糖倒是好了,收了枪说:“西北风气就这样,男人的面子比天大!”
魏摧云力气比老黄牛还大,干活是真泼辣,大半淤泥是他清出去的。
一般人可不敢钻沼泽,因为滑入暗河就得死,可他就敢。
他是西北人,有经验,知道一旦搞大型发掘就会塌方,所以才要亲力亲为。
而他的心理是,哪怕黄金是赵凌成找到的,也是西北男人的光荣。
但它是陈棉棉找到的,就等于西北婆娘直接骑头,骑到西北男人脖子上了。
再加上赵凌成没他那麽能吃苦,还搞享受,他就发火了。
但也罢,总归他在干活,这一片范围也不大,雷鸣和马骥也不敢拉断树根,就用双手刨的,把淤泥往两边刨,再把渗水舀出去,大量的金砖也就慢慢浮现了。
雷鸣看陈棉棉背着孩子在岸边,竖大拇指:“小陈,你立了一大奇功啊!”
……
哪怕不用大型挖掘支援,也需要食物和热水,帮忙的人手。
所以赵凌成上岸,无线电呼叫东风基地,让那边的警卫科长带人过来,搞支援。
这时已经晚七点,太阳马上要落山了。
不一会儿东风基地的政委亲自率队,带着热水,食物和照明设备赶来了。
他们最近因为导弹实验夥食好,不但吃的白米饭,甚至有牛肉。
妞妞早晨没喝多少奶,中午也只喝了一点点,但是面条米饭她都喜欢吃。
在米饭上浇点菜汤,再放到火堆旁热一热,陈棉棉给她喂饭。
孩子是不懂辛苦的,此时现场人多了,火堆燃的也比刚才更大了,发电机一拉响,大灯泡竖起,除了魏摧云,雷鸣他们也全部上岸,坐到火堆旁,边烤边吃饭。
妞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只觉得这帮泥人儿真好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