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当然,只是猜测。
……
吃人嘴软,第二天一早魏摧云准时到民兵队。
但本来民兵队的东风大卡是拉粪的,整车大粪包浆,臭的路过人们都要躲着。
可今天它焕然一新,而且闻着香喷喷的。
魏摧云踢了还在擦车的马继光一脚:“驴日你爹的,一辆破车,搞那麽香干嘛?”
马继光只嗨嗨笑,弯腰敬礼:“魏科长好。”
魏摧云还是想不通:“哪里的沙枣不能吃,非要跑去居延海去,陈棉棉简直脑子有病。”
他正骂着,陈棉棉娘俩手牵着手来了。
九月的西北还不算冷,陈棉棉和妞妞穿着同色,同布料的大襟外套。
就是普通人都穿的紫红色,上面印着碎花儿。
那也是西北妇女人手一件的常规外套,但是俗话说得好,一白遮百丑。
同样的衣服陈棉棉娘俩穿着,就显得格外好看。
不过魏摧云一看到妞妞,就更要皱眉头了:“那边有狼呢,这闺女如果不听话,四处乱跑呢,咋办?”
陈棉棉肘着妞妞上车,再在麦杆上垫个小褥子叫她坐着。
替她兜上大围巾,戴上口罩,她才问:“赵望舒,进了沙漠你会不会乱跑?”
妞妞被妈妈裹到只露两只眼睛,她猛摇头:“不会喔。”
开车的是马继光,发动了卡车,朝着车厢说:“我还是头一回去居延海呢。”
马继业在车厢里,也是大声:“我去过,那地方特别美。”
魏摧云靠车壁坐着,声音更大:“破烂地方,除了狼就是野羊野鸭子,好看个屁。”
再看妞妞,又故意恐吓说:“狼会吃掉你的。”
妞妞心平气和,指着他的枪说:“但是伯伯有机。枪呀,伯伯会保护我们。”
自打姜瑶流産後魏摧云心情就不好,看到小孩儿也只觉得烦。
他再指着妞妞的鼻子,说:“但我们都是成年人,我们能保护自己,你不一样,你就是个小累赘。”
又说:“你要见了狼肯定会哭鼻子,到时候我就扔你下车去喂狼。”
妞妞知道这黑脸伯伯是在恐吓自己,凶自己,但她不会被吓哭,也不会找妈妈告状。
她只摆手:“伯伯,我不会哭,也不是小累赘喔。”
再小手指向北边,说:“那边是我爸爸工作的地方,我一直想去看看。”
他们今天去的方向是正北方,妞妞经常听到炮响,也知道那是她爸爸放炮的地方。
她知道那儿很危险,但也好奇极了,特别想去。
而那地方陈棉棉都没去过,女配也就当民兵的时候去过一次。
据说它在古代是个内陆海,但现在已经沙漠化了。
开车大概三个小时才到地方,妞妞一看就说:“妈妈,果然不一样,这儿好美啊。”
跟胡杨林不一样的是,这地方一半是沙一半是海。
一望无际的,金色的沙漠里,隔一段就会有一座清泉,水的颜色就像蓝宝石一样。
这儿也没有胡杨,只有沙枣树和数不尽的芦苇荡。
如今才九月中旬,沙枣也才刚刚成熟,还没有牧民来打过。
沿着水泽,树上沙枣挂了一嘟噜一嘟噜。
终于选定一片沙枣足够大的,陈棉棉和马继光兄弟先举起土枪,对着周围随便轰了几枪。
随着枪响,黄羊咩咩,野鸡野鸭子咯咯咯,全向四面跑了。
陈棉棉他们这才下车,提着土枪一路敲敲打打,把附近的蛇全驱赶走了,这才去摘沙枣。
魏摧云没下车,站在车里举着机。枪四面瞄准。
狼现在少的可怜,他不想杀。
但如果有,就得开枪示警,否则它会咬人的。
妞妞也乖乖站在车厢里,她妈妈抽空给了她两颗鸡蛋大的沙枣。
她尝了尝,发现它不怎麽好吃,就只专注的望着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