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今天,尤其是此刻,他看出来了,作为曾经军统第一女特务的儿子,赵凌成是邪恶的,残忍的,他也肯定会杀帅帅。
而哪怕曾强,幡然醒悟时也会选择给儿子铺路。
李怀才为保全儿子,选择了交待母亲,他嗓音里满是痛苦:“是,我母亲还活着。”
林衍一把扯起他的长发,寒声问:“人呢,在哪?”
国军为什麽会溃败,因为他们的情报部门到最後,是被日寇所掌握着的。
敌人就在指挥部,林衍他们就算以身殉国,又如何能救国?
老云雀,加藤还没死,那可太好了,林衍也必须找到她。
他只是民兵,不会牵涉到任何一个组织和人。
他要用国军老将的身份,去审判那个漏网的战争狂魔!
……
怕万一还有坏人,昨晚陈棉棉和妞妞紧急回了钢厂。
也一晚上没睡好,因为一批有一批的军人们,反复上门搞搜查。
她也被迫半夜爬起来了好几次,开门接受询问。
第二天她不免要晚起,妞妞也正睡得香呢,有人敲窗户:“主任,起床啦。”
好半天外面的人都不肯走,咣咣直敲,陈棉棉只好开门。
见曾风提着一嘟噜鲜羊肉,她生气了:“你有病吧,谁一大清早的吃羊肉?”
又说:“农场已经开始收麦子了吧,你为啥不去劳动?”
曾风大清早进城,动力是美味的羊肉串。
他赖笑:“就当早餐吃呗,调料饭店都给了,劳驾主任您,亲自烤吧。”
他馋羊肉串,馋的已经等不到下午了。
陈棉棉又问:“红旗公社是不是已经开始收山上的麦子了?”
山地日光充足,麦子熟的早,已经开始收了。
曾风一回忆,说:“有两三天了吧,好多孩子上山捡麦穗。”
他依旧搞不懂,就又问:“主任,咱们就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唐天佑?”
陈棉棉掏出几张百货票来:“赶中午买20根冰棍儿用来冰酒,再买点木炭,折些红柳枝,下午我给你们烤羊肉串吃。还有,不要再来打扰我了。”
曾风去办事了。
陈棉棉上食堂打个糜谷垛给妞妞啃,继续睡觉。
也是直到中午外面响起严老总的大嗓门,她才知道,昨晚赵凌成居然是在抓云雀。
严老总带着赵凌成,正是来找他媳妇孩子的。
到了客房门外就哐哐敲门:“小陈同志,你是不是生病啦,小陈?”
这个年代的人都不睡懒觉,陈棉棉一直不起床,严老总就以为她是生病了。
他又对赵凌成说:“太遗憾了,按政策,你们这个工种不能照相也登不了报,要不然哪有我们什麽事,云雀是你抓的,功劳也该是你的才对。”
陈棉棉睡的头发像鸡窝,秒开门:“云雀,这麽快就抓到了?”
严老总笑着说:“你也想不到吧,就是咱们这位细皮嫩肉的赵总工抓到的。”
又说:“那家夥运气不太好,逃跑的时候磕掉了大半的牙齿。”
赵凌成身上当然依旧干干净净,两只手尤其干净,呈用力搓洗过的粉红色。
就是夹克稍微有点脏,衬衫依然是雪白的。
而李怀才在被移交公安时,反复说他被赵凌成刑讯逼供过。
但不止公安们,严老总都选择相信赵凌成说的,他的牙齿全是自己磕掉的。
斯文如赵总工,他恐怕连打人都不会,更何谈严刑逼供?
看着妻子愣了三秒,赵凌成目光下挪。
他闺女抱着只比她的脸还大的,黄绿色的糜谷垛,嘴上全是馍渣渣。
被爸爸抱起来,小家夥撇嘴,声音低低:“苦。”
杂粮都有苦腥味的,成年人还好,但孩子舌苔敏感,吃不下。
妞妞因为饿而不得不啃糜谷垛,但也得告诉爸爸,好苦啊,她不想吃。
赵凌成回看严老总:“别烤全羊了,生羊肉吧,我带回基地。”
因为逮到云雀,市里准备奖他一只烤全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