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摇轻晃,笑意吟吟。
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都暧昧至极。
宋恒脚步生风,几乎瞬间就到了竺桢桢边上,影子完全覆盖着她的,猝而开口:“阿姐。”
竺桢桢双手覆在阿年耳朵上,调整角度,在铜镜里看着自己做的发型,越看越满意,闻言随口应话:“怎麽了?”
宋恒眼中晦暗,他抿了抿唇,嗓音生硬:“馀元白说近两日便可回京。”
视线却不曾离开发冠一寸,他如何看如何碍眼,这素冠是以往赶集时她亲自为他选的。
现在是忘了?
竺桢桢:“知道了。”
回京後,馀元白还要请他们搓一顿。
竺桢桢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阿年,用手肘碰了碰宋恒,企图收到夸赞:“我的手法不减当年吧?”
“不适合。”
竺桢桢:“?”
她凑近了宋恒,拍了拍他的脸,“你听清我问什麽了没?”
“发冠不适合他。”他虚空点着桌上缠绕着的发带,“发带才适合。”
竺桢桢二次疑惑:“?”
有点不对劲,但她也说不上来。
见她懵然,宋恒心情稍微缓了些,“……可能是手法问题,明早阿姐再帮我束发试试?”
他试探地问。
竺桢桢撸起袖子,说:“不用明早,你再去拿个发冠给我……”
宋恒在布囊里翻了翻,一脸无辜道:“没有了。”
她放下手里拈着的发,离开阿年身边,不可置信地朝他走来:“我刚刚还看见好几个大的……”
半晌後,竺桢桢直起身子,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。
她看向宋恒,後者摇了摇头疑惑不解,白色发带在她眼前飘过,没看见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後藏了藏。
竺桢桢想到,那便只有阿年头上那一个了。可她总觉得宋恒还想叫自己把阿年头上的摘下来。
就在此时,像是要反驳她的猜想般,宋恒贴心地说:“明早吧,明早阿姐再来我房中帮我束发。”
“阿年头上的就先束着,总归是阿姐亲手绾的。”大度且如正宫的发言。
他的笑容透着股勉强。
而阿年作为当事人不敢说话,安静如鸡,顶着宋恒的冰冷视线已经让她僵硬得不敢动了,更何况……
刚才竺桢桢翻找发冠时,宋恒的袖袍里似乎有什麽东西闪到了她的眼睛。
那样子,真像一个银质发冠。
而此时的京中,比馀元白的控诉信更快到来的,是皇上和朝中官员对云见鹤的夸赞。
下朝之後,云阳明便被许多人叫了住。
“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,王爷,令郎能有如此作为,定是您教育得好。”
云阳明的笑容堆出褶子:“哪里哪里,不过小事一桩。”
“岚山瘟疫先前令人闻风丧胆,王爷深明大义,派令郎去不过堪堪几日就解决了让皇上头疼不已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