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本早被她们翻个?遍,想?起书中写的,就连不常说话的阿姚也?跟着点头。
陆萱仰着头叹气:“可惜阿姐好似没看上谢郎君……”
其馀人也?跟着沉默,说到底这是陆琼一人的事,她们也?没法掺和。
不过陆萱还是悄悄在心底把谢洵当做姐夫看了,只要他来,就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。
年底前发生了两件大事,镖头刘善决定收手不做了,去竟那?交子铺当教头,只需保证钱财安全丶放收借贷,不必跟着镖局四处奔波,也?算是在汴京有了立身之本。
可?镖局不可?失去镖头,刘善便从中选拔出几位适合的人选,最终才择了一位只比他晚一年入行?的镖师林风。
好在衆人也?服气,毕竟林风为人厚道,做事利落,不比刘镖头差多少,大家也?都?恭喜祝贺他。
可?没多久,衆人又发现刘善竟与断疤的妹妹庞巧娘亲近起来,而断疤知晓後,也?是气得不行?,赶紧找人对峙。
刘善也?亲口承认,他对庞巧娘有意,庞巧娘也?站出来劝阻兄长:“我与郎君是真心的……”
断疤心疼妹妹,即便被气的肝疼也?还是笑对她,将?人拉回来,还不忘瞪一眼刘善。
想?他以前对刘善多尊敬,竟然在背後撬他墙角!
腊月,汴京被蒙上一层雪,而街上行?人匆匆,弓着腰将?手心塞进怀里,一边不停呵气,像是要把冷意呵尽。
铺子大,比往年更冷,陆琼受不住便添置了不少火炉,墙角丶窗下丶正中各摆上几盆,屋子才暖和不少。
断疤虽气极了,却?也?知道巧娘一人在汴京不易,他也?不能时时护着,若要为妹妹择一个?良婿,刘善着实是最适合的人。
冷静下来,就跟刘善说开,要他护着巧娘周全,万不可?委屈了她,刘善也?全都?应下。
没多久便也?商定好婚事,就定在来年二月,皆是天气转暖,断疤也?能在离开汴京前亲自安排巧娘的婚事。
腊月下旬,汴京全城陷入忙碌中,打糕蒸馍贴花花,提前准备祭祀之礼。
陆琼除了要打理铺子,还需分?出心神去置办年货,陆萱整日不着调,还好有魏盼在身?边帮忙。
前些日陆琼还找她谈过,毕竟她与翠娘决裂後便没回过家,也?不知道心里是如?何想?的。毕竟许多人就算与父母有了隔阂,也?还是会抱有一丝渴求的。
可?魏盼却?没有,她直言不想?见到他们,陆琼便也?不再提及此事。
汴京的雪小了,新年也?到了,陆琼便把铺子一关,给大家放上三五日假。
今年也?不用特意到官家处买酒曲酿酒,铺子平日便剩了不少酒,譬如?桂花酒丶梨酒丶桃花酿丶米酒等,她就各带了一小壶走?,方便招待来客。
除夕夜,陆琼在堂屋搭了炉子,放上酒壶去煨,清甜的酒气也?跟着散开,弥漫在四周。
雪儿方才在院子滚雪地,现下一身?湿漉漉的,陆萱便把它专用的毯子找来,盖在它背上擦干水渍。
雪儿的体型大了许多,陆萱只能环住它,不停摸身?上的毛,雪儿也?配合般呜咽两声。
“你怎麽长这麽大了,我都?抱不动了……”
陆琼倒了点水在桌上,把抹布沾湿,顺着水渍不断擦干:“雪儿整日吃肉,别说它,就连你也?长高不少!”
脸上的肉也?多了,不像以前那?般瘦削。
陆萱听了也?笑两声。
竈房处的魏盼则取出竈口最後一根柴,浇上一瓢水,“滋啦”一声火便灭了,留下一缕黑烟,不久也?渐渐消散。
天冷,她们做的皆是热乎的菜,正中是一煲炖羊肉,紧邻着一盘炙羊肉,清蒸鲤鱼,蒜薹炒腊肉,鸡羹,爆炒羊肺,外边摆着索饼作主食,还几道清炒素菜丶凉菜,跟着一盘盘油酥果子丶枣糕。
最後出锅的是东坡肉,魏盼放在特意空出的位置,底下还垫了布垫隔热。
菜上齐,大家都?围桌而坐。
屋外还下着小雪,却?抵不过屋内的热闹,陆琼拎起酒,给陆萱丶魏盼倒了一小杯。
不知不觉,她们也?到了喝酒的年纪……
陆萱有些激动,嗅着酒香,仰头一股脑干了,脸蛋瞬间通红,被辣得只剩下一双雾蒙蒙的眼睛。
陆琼赶紧把一碗鸡羹递过去:“解解酒气。”
魏盼早就喝过酒,是以并不像陆萱那?样狼狈,甚至还意犹未尽,又倒了点到酒杯,馀下的酒便都?成了陆琼的,不准她们二人再喝。
喝了酒,大家身?子也?热起来,即便是寒冬也?不觉得冷,很快便将?桌上的饭菜横扫一遍。
待雪停了,她们把提前买好的烟花拿出来,在门前扫出一片空地,点燃烟火,整个?院子便被照亮了。
仰望着这片夜空,耳边是至亲的欢呼声,陆琼心里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