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生世世
巫祁将手中的花给了易慎,对着衆人笑着道:“貌似除了我,世上无人能造出打败炮麟的武器了吧。”
倘若说世上有一人能打败炮麟,那这个人必然是巫祁自己。
林廓夸张地点头哈腰,道:“您谦虚了……您以为炮麟很容易就能被人造出来吗?”
宁循绪也学着林廓的样子点头哈腰表示敬佩,道:“您谦虚了……您以为我们此等凡人能造出来什麽东西……我们连炮麟都是造不出来的。”
巫祁被他俩逗笑了,道:“那不就得了。”她和易慎并肩,环顾衆人,道:“我知道你们要做什麽,我也知你们会败在哪里,不过,有我在。我会尽全力造出凤羽破了炮麟,助大家一臂之力。”
李兼道:“这已经不是一臂之力了吧……这是决胜之力了。”
倘若凤羽现世,他们必然如虎添翼,再无後顾之忧,大业即在眼前,只等凤羽现。
“也不算决胜之力吧。”巫祁坦诚道:“事实上,我只会造武器,权谋和帝王之术,我在各位面前自愧不如。况且,长如镇偏僻安全,但鎏戈稀缺,这方面,还需身在都城的各位帮忙。”
衆人纷纷应下。
“那就这麽说定了。”巫祁道。
易慎手中拿着巫祁送给她的花,沉默地看着巫祁。他并不想让巫祁涉险,如今的种种行为也仅仅是护她安稳。
悄然地,手被巫祁拉过去了,她的手指在他掌心画着,易慎顿时明白巫祁是在她掌心写字,他垂眸认出巫祁写的是一个字——笨。
易慎抿唇不语。
巫祁又在他掌心写写画画,这次是两个字——一起。
之後,易慎握住了巫祁的手,沉声问她:“确定吗?”
巫祁并未直接回答确定与否,反而轻声道:“易慎,我感觉我好像不发霉了。”
发霉并不会那样容易好。易慎心中清楚,等衆人离去後,他将巫祁抱在自己腿上,拉着她的手,道:“小七,发生了什麽事?”
巫祁道:“什麽事情都未发生啊。”
易慎微微摇了摇头,表示不信。他想,小七的转变就在昨夜,而昨夜,他恰巧喝醉了。他道:“我昨夜喝醉了,说了什麽让你心疼的话或做了什麽让你心疼的事吗?”
巫祁沉默地看向他,好一会後才窝在他怀里答:“是有一点心疼你。”
他原本不必为她牺牲这麽多的。
易慎摸了摸她的头发,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,柔声道:“小七,我并不觉得为你付出是一件不值的事情。付出值得与否,仅凭心意而言,我的确心甘情愿为你付出。即使你不心悦我,这些事也会是我坚持做的。”
“况且,世上这麽多男子,只有我能为你付出,只有我才能揽你入怀。这是我一生的幸事。”
世上男子千千万又如何,巫祁只在他怀中。
易慎继续道:“再说谋权一事。你我身为世家子女,条条框框举步维艰。我们父辈曾为保全我们性命而设立世家礼法,那我们要做的,或许是破除礼法。”
易慎今日难得话多了起来,他摸着巫祁的头发,知她在自己怀中认真听着,语气便柔了又柔,轻了又轻。他道:“难道,你想看见蓁蓁长大後和我们一样束手束脚吗?”
巫祁摇了摇头。
易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,情不自禁道:“好乖。”
巫祁蹭了蹭他的脖颈,示意他继续说。
易慎又轻吻了她一下,才道:“此为小家。若谈大义,自买官费出现的那刻起,百姓便不知不觉地成为牺牲者。都城中有不少乞丐,偏远长如镇却安逸人人安居乐业。单论这两点,这天下也该易主了。”
巫祁心中明白,远不止易慎说的这两点。她蹙眉擡头去看易慎,道:“可是,天下这样的重担,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出问题的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,不落在一人之上,而落在衆人身上。”易慎吻了吻她的嘴角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与讶然。
“所以,你是靠着这个笼络人心的?”巫祁问。
易慎承认道:“嗯。人人都想摸一摸这皇位,靠这个笼络人心自然最是省时省力。皇位分权落在衆人身上,和皇位落在世袭之人手中,哪个最为诱惑,对自己更为有利,他们便会选哪个。”
辞紫阁中学子能如此迅速倒戈,一是他们天资聪颖,认得清楚世事,父母也并非木讷愚蠢之人,二是,此事若是成了,百利而无一害。
只是,像阁中学子的聪明人显然在少数。
世上多的是求权的人,分给他一分权,他便要两分,三分……若是衆人皆这样,那分权的设想极为容易崩塌。
巫祁道:“所以,你不仅要分权,还要制衡。”
易慎道:“两者,缺一不可。”